应麟馆中。
谢青云手肘撑着头,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讲室里偶尔冒出几声私语。
“平日里雷打不动准时上课的梁先生今日怎么还不来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忍不住好奇问。
坐他旁边的另一位同窗哗的一声将扇子打开,“依我所见,能让梁君则迟到,唯有一人。”
他眯了眯眼,又哗的一声将扇子一手,将它附到唇边小声道:“估摸着被太傅府上的小祖宗给缠住了。”
“啧啧啧……那样端庄英俊的男子啊,真是……”
那学生话还没说完,就见馆长卓义康慢慢走了进来。
“我去,怎么是他来了?!”男学生赶忙将扇子藏入桌肚,姿态端正的坐好。
卓义康平日甚少亲自来各班上,但威名仍在,进来环视一圈,班上的学生各个都老实下来,连方才还在出神的谢青云都打开了书做模做样的看。
卓义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道:“今日梁先生有事告假,今日上午他的策论课你们就且在此好好温课,切不可懈怠。”
底下学生规矩应是,心中却全都乐开了花。
温课等于没课,今日梁君则不来上课,那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没曾想卓义康接着道:“一会儿我会时不时安排先生过来看看,若再看到像方才那种情况的,下学后直接来我书房。”
卓义康掷地有声的落下一句威胁,学生心里刚开的花又给败了回去。
“学生知道了。”
听着稀稀疏疏的应和,卓义康才缓和了眉眼,慢慢的踱着步子出了门。
应麟馆学风甚严,一般被叫到馆长书房,那可就不是训斥一顿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学生们一下子老实下来,无趣的翻着书,视线都落在书上,脑子里在想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谢青云低垂着眼,眼睛都没看清是本什么书,修长的手指只无意识翻动着,待他偶然停下,目光不经意一瞥时,又猛的顿住。
这本书竟是上回罗岩落在他这儿的风雅集……
他向来对这种诗词不感兴趣,可目光落到翻开那页上的《薄幸》时,又忍不住在心里轻声读了出来。
“自过了烧灯后,都不见踏青挑菜……”
呵……原来世上忍了薄幸之苦的,远远不止他一个,谢青云有些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少年人的心气,向来比天都高。
他猛的将书合上,心中带了点愤恨的想,如今这个结果不也挺好的吗,倒省得他日夜纠结难眠了。
他对她多加关照与宽容,本就是觉得愧对于她,所以想尽可能弥补,如今他们二人都想通了,这不是正合了他意?
这样才是对的,不是吗?
谢青云眸中火渐渐熄灭,喃喃出声,“对,就该是这样啊,这样才合理……”
*
郜都城内,有一条贯穿了整座京都的河,名为洛河,河上飘着画舫,画舫上的美人都是整个郜都十分有名气的艺伎瘦马。
只是现下是白天,画舫还未开,远不如晚上瞧着漂亮。
但对于穿越而来的温从玉来说,单呼吸着这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就已经十分令人满足了。
温从玉隐隐能感觉到,能不能一举斩断与梁君则的这一条背德感情线,就看这一两天了。
他不说话,温从玉也不催,就静静的跟在他身旁,让他思虑清楚。
“我马上要和林茵成婚了。”梁君则的声音毫无预兆的炸开在两人身边。
温从玉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直接。
是了,按照原书中的时间线,他是该差不多和林茵成婚,成为林太傅的赘婿了……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0023为宿主颁布指引任务:问出梁君则不开心的原因,解开他的心结。】
结开他的心结?这算是梁君则这条线的终极任务吗?
温从玉愣愣的看着梁君则,梁君则亦抬眸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你似乎对我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
没等温从玉应声,他又自顾自的自嘲道:“也对,如今谁不知道我与林茵的关系呢?你不惊讶也是正常的。”
温从玉轻轻应声道:“只是看你不开心,和林茵成婚,你不愿意?”
从梁君则这惆怅的神情中,温从玉就已经确定了,梁君则一定是被迫的,果然,她就是猜对了。
只是说的好听是解开这个心结,万一梁君则的心结就是原主,温从玉反而在这开导他,万一他一个冲动要悔婚林茵转头想和她“再续前缘”,那不完犊子了吗?
梁君则听完温从玉的问题,轻轻勾唇笑了一下,“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很卑劣贪心的人,愿意这个词在我这里,需要对比。
他话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眼神忽然认真的盯着她,语气慎重又带了点忧虑,“若我不曾遇见你,照顾林茵一辈子,我想我是愿意的……”
“若是你过的足够好,我代老师照顾林茵一辈子,我大概也是愿意的。”
温从玉干笑两声,“呵呵,我觉得我过的挺好的……”
梁君则盯着她的眼睛,反问道:“是吗?”
“不然呢?”
梁君则带着审视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莫名让温从玉有些不悦。
他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她在骗他?
梁君则缓慢的摇了摇头,眼神中隐约藏着一丝苦楚,正当温从玉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向前一步,猛然向她伸出手,一把扯下了她脖颈上的丝带。
温从玉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脖颈一凉,颈上的丝带就落到了梁君则手里。
阳光的映衬下,少女细嫩脖颈上的红痕愈发醒目刺眼,细细看去还有青紫的痕迹,这显然是被人粗暴对待过。
梁君则紧紧盯着温从玉的脖子,握着丝带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他隐瞒吗?”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似乎每个字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从今早梁君则看到女子不同往常的打扮时心中便有所狐疑,再加上她开口时那粗哑的嗓音,那时他便怀疑估计是喉咙受了伤。
经此验证,果不其然。
昨日回去时已经很晚了,只有谢容衡一直待在她身边,仅过去一个晚上,竟就变成这番模样……
男子英挺的眉深深皱起,看着她的眼神有心疼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怒其不争的愤怒。
“这是误会!”温从玉捂着脖子皱眉要去抢丝带。
梁君则将丝带往后一扬,不让她碰到,说出来的话让温从玉又是一惊。
“昨日死的那两个人,躺院子里的那个,也是谢容衡杀的,对吗?”
梁君则这话,说的很笃定。
昨晚死在屋里的那个,流了一脑袋的血,的确像是温从玉拿砚台砸死的,而外面院子里那个人,面状惊悚,死相惨烈,则明显是被人硬生生用刀割开了喉咙,这显然不是温从玉所为。
而当时温从玉却焦急将两个人的死都揽到自己身上,看着谢容衡的眼神也带着害怕,为了安抚温从玉,也为了保证他和温从玉的安全,他只能顺势装不知情,配合他俩演戏。
“谢大公子,根本不似传闻中病弱,是不是?”
梁君则再靠近温从玉一步,双眼死死盯住她的眼,“他总欺负你,是不是?”
温从玉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大声打断他:“不是!”
河岸旁的动静惹得路人频频探头往这边瞧。
梁君则一愣,温从玉一把将丝带夺回重新系好,复又看向梁君则,一双眼睛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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