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郁燃即将入仙门的消息,忽然间乘了风似的,传遍整个玉林村。
村里的人像一锅开水般沸腾起来,谁也没想到身边认识的人,昨天还是一个和大家一样的普通凡人,第二天竟然变成了一个仙门弟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有人震惊:“啊?世界上真有修仙人?那不是话本子里才存在的人吗?”
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摸着下巴说:“听说是乾坤宗,那个仙门很厉害,名气挺大的。大陆各个国家都有支脉,俺们云梦国也有一支。我年轻的时候常年五湖四海的跑,其他仙门没听过,但乾坤宗的传说都写进书传遍市井街坊了,不过那时,我还以为只是别人随口编的呢。”
一个年轻人问:“修仙有什么好处?和当官比起来,哪个更好?”
中年男子啧啧称叹:“当官算个屁,帝王求仙问药,都吃死多少个了,他坐拥天下,臣子天天喊万岁万岁,百年后不过一抔黄土,修仙人,却可以活千年万年,跟玩儿似的,你说修仙好,还是当官好?”
年轻人咂咂嘴,眼眸溢满了惊心,修仙原来比当皇帝还爽啊。
“皇帝出远门,还得坐马车,坐几个时辰,屁股都颠麻了,修仙的腾云驾雾坐个法宝半炷香就到了,皇帝跟俺们一样都要吃饭,但修仙的喝个露水就能当饭吃。”中年男子越说越羡慕,开始做美梦,“他娘的,跟修仙的一比,皇帝算得上什么,如果有选择,给我龙椅,我都不换修仙的机会。”
山高皇帝远,山野人讲起话来,毫无顾忌。
年轻人也叹气说:“这么看,郁燃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有的打好了算盘,纷纷上门到郁燃家里打听消息,顺便活络关系,郁燃应接不暇,一上午露出礼貌的笑容,这头喊叔,转头又得喊太外公表大爷等等各式各样的称呼,玉林村附近的村民都是他的远亲,五花八门的关系网,寻常人可能分都分不清,他眼睛都不眨,一个称呼都没讲错。
郁燃应付到中饭结束,送亲戚们出门时,周浩带着几个地痞流氓从他家门口路过。
他的笑容热情,语气讨好:“燃哥,听说你当上玄天宫的弟子了?”
他的年纪比郁燃大,却喊了一句哥。
郁燃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淡淡:“什么事?”
周浩自主主张认为,他俩以后是亲戚了,关系肯定比曾经好,他露出一副哥俩好的表情:“我等着吃你和妹子的酒席了。”
旁边几个地痞立刻上道,像早就排练好了:“等周念嫁给你,你们就是亲戚了,平时多来往,互相照应。”
“对啊,浩哥你不是也想进玄天宫吗?让燃哥给你走走后门,先去玄天宫打个杂也不错。”
几个人一唱一和,似乎笃定他会答应他们无理的要求,玉林村的村民们都沾亲带故,彼此像一根盘根错节的大树组成族群,经常互相借钱借东西,关系亲近,一般人都不会拒绝。
村口老树下,消息传的比风还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浩觉得郁燃一定会帮忙,一方面是是村子约定俗成的人情,另一方面看在祈念的面子上,他也不至于断然拒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但是,郁燃浑然不在意,在他看来,祈念的家里人对她并不好,他没必要太给脸面,谁给祈念气受,他连客气都懒得装。
周浩却是个没眼睛的,仿佛看不见他的冷淡,眯起眼笑:“大舅哥的前途就仰仗你了。”
“不了。”郁燃撇了一下嘴,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领口。
周浩脸色忽变:“你还想不想娶我妹了!”
“你不配提祈念。”郁燃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眼神冒出几分冷飕飕的凉气,“作为哥哥,你称职吗?”
周浩恼羞成怒,小弟们在旁边看着,他的脸面全丢到地上了,他振振有词反驳:“胡说八道,老子是她哥,对她还不好吗!?”
郁燃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祈念辛辛苦苦采药,你私自卖了买酒喝,从不替你妹妹着想。”
“她比你小,你理应照顾她,从小到大几次三番,反而是你使唤她,她让着你。”
“一个男人在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却让自己妹妹承担养家的责任,无能又自私,你配当哥?”
郁燃翻起旧账,丝毫不给人情面,言辞锋利如刀,周浩被扎得像个马蜂窝,他的脸色青红交接:“我们一家人的事,与你外人有什么关系!?”
郁燃神色冷淡:“既然我是外人,你的前途,更与我无关。”
周浩气得发抖,他在家是小霸王,父母都宠爱他,但离开这个家,没人把他当回事,他的怒气盖过理智,举起拳头朝郁燃冲过去。
郁燃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松松扭转,周浩的脸擦过地面,一阵冰凉和疼痛,他立刻发出哀嚎:“疼疼疼。”
地痞们见状,脚步动了动。
“喂,你们愣着干什么!打啊!”周浩牙齿挤出几个字。
地痞们缩了缩脑袋,犹豫半天,心里直发虚,虽然他们一共五个人,而郁燃只有一个,可是他们都知道郁燃的本事。他们小时候也跟郁燃打过一次架,因为周浩欺负周念抢了她的包子,周念挂着泪跑到郁燃身边告状,那次郁燃发火,一个人围了他们五个人,差点没把他们揍成猪头,这件事成了地痞们的童年阴影,到现在还有点怕郁燃。
郁燃跟他们这些地痞不同,他有个捕猎能力非常优秀的老爹,从小教授他狩猎和打架,经过了特殊的训练,等他长大了,跑去羲和山杀野兽,实战能力比他老爹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他们这些人对付不了的。
周浩还在那边骂骂咧咧,地痞们欺软怕硬,没多久就跑光了,只留下一个还有点义气的二虎。
郁燃的眼神非常具有压迫感,二虎战战兢兢举起手:“放……放了我大哥。”
气势弱弱的,没有一点攻击性。
郁燃看了他一眼,觉得没意思,放开了周浩的手,转身进屋子,大门砰地一声关闭,扬起的灰尘扑了周浩一脸。
周浩捂着发青的手腕,见他走远了,气不过往他家门口吐了一口唾沫:“你小子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完了浩哥,郁燃看这样子,根本没把你放眼里啊。”二虎心有余悸。
周浩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用得着你提醒我。”
他的手疼得厉害,每时每刻都在告诉他,刚刚遭受的奇耻大辱。
“你过来前,让我们想办法,逼郁燃答应给你找一门玄天宫的差事。现在郁燃这态度……他飞上枝头,春风得意,以后看得上你妹妹?”二虎上前小声嘀咕,“如果我成了仙门弟子,玄天宫都是漂亮仙女,才看不上一个破落村庄的村姑。”
周浩慌了,虽然郁燃摆明不帮忙,可他还留有一丝希望,他对他有意见,总不会对他父母也摆出一副目空一切的脸色,郁燃平时对王春燕还算客气,他的未来丈母娘出面,他再不情愿,也会给几分薄面的。
但是郁燃不娶周念了呢?
希望彻底没了。
棕红色的木门贴了一张对联,风吹雨打之下几笔勾勒淡去,剩下的几笔隐隐像是一张盛气凌人的脸,朝他露出讥讽的笑容。
盛午的阳光,周浩的眼睛渐渐阴翳,浓得近乎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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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家家户户的炊烟往上升,狗叫声,小孩子奔跑欢笑的声音透过大门往里钻,烟火气息浓厚。
今天下午,祈念采了两竹筐的药,但带回家的只有一筐。
自从草药被偷,父母不做主,她心里失望,另外一筐药放到了郁燃家,以后偷偷卖了当私房钱。
家里饭做好了,她走进厨房,看到满桌的菜,有些怔住,简陋的盘子装满咸肉烧腐竹,蒸肉干,还有一盘青菜。
“今天过年了?”祈念摸不着头脑。
古代不比现代,寻常老百姓一天两顿饭,粥米青菜,半个月才能吃上一点荤腥,平时做饭,王春燕抠抠搜搜就切一小块肉,按她的切法,一整年下来猪也就受了点皮外伤,今天格外大方。
王春燕心情不错,笑起来脸上褶皱深刻:“小燃今天过来了一趟,给我们带了半只野猪,一条咸肉腿干。”
一旦郁燃给她家带点猎物和腌制的肉干,他们家的菜就变得丰富多了,祈念习以为常,坐下吃了一口。
“浩子,多吃点。”王春燕给周浩夹了几块肉,生怕自己心肝宝贝饿着。
祈念无语地扒饭,郁燃每次来送吃的,她吃的不太多,没几天就被家里人吃光了,尤其周浩,不干正事,肉吃的不少,简直是个饭桶。她都心疼郁燃了,太亏了,他一个人养自己家,还要养她家,这是什么绝世大冤种,让他不要再送,偏偏郁燃毫不在意,认真地告诉她,只要她吃到他亲自捉的野味,他就觉得值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敞亮大度的人,遇见郁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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