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仍在继续,最初的、那如同世界末日般的轰炸和扫射,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十分钟,对于历史长河来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
但对于千顷洼营地里的每一个人来说,这十分钟,无疑是一场地狱般的无尽凌迟。
当陈墨从被**气浪掀翻的泥土堆里,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曾经充满了生机和希望的芦苇荡,此刻,已是一片火海。
航空**将大片大片的芦苇,连同下面的土地都炸成了焦黑的、翻起的烂肉。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不祥的暗红色。
地面上到处都是战士和群众的尸体。
他们中的很多人直到死,脸上都还带着那种不可思议的、惊愕的表情。
幸存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他们依托着残存的窝棚、土堆、甚至是战友的尸体,作为最后的掩体。
正在与那些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穿着中国百姓服装的日本兵,进行着绝望的最后抵抗。
**响成了一片。
但八路军的火力,稀疏而又微弱。
而敌人的火力,却密集而又精准。
日军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做过精心的研究。
他们的**手总能找到最佳的射击位置,掷弹筒也总能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落在那些幸存者最密集的藏身之处。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
“陈墨!快!进地道!!”
赵长风的吼声像一道炸雷,在陈墨耳边响起。
他回过神来,只见赵长风浑身是血,正端着一支汤姆逊**,像一头愤怒的熊,死死地,挡在他的身前,将两个试图冲过来的日本兵,扫倒在地。
王老蔫也从旁边一个被炸塌了一半的土高炉后,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沾满了泥土的铁锹。
“这边!跟我来!这里的地道,还没被炸塌!”
他嘶吼着,一把抓住了陈墨的胳膊,用力地拖向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而地下又是另一番景象。
侥幸在第一轮轰炸中,躲进了地道的人们。
此刻,也同样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好几段主通道,因为顶部的剧烈**,已经彻底坍塌了。
大量的泥沙和石块,堵塞了通道。
几十个来不及撤离的战士和群众,被活生生地,埋在了下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尘土味和硝烟味。
更可怕的是缺氧。
大部分的通风口,都在第一轮轰炸中,被精准地摧毁了。
仅存的几个出气孔,也无法为这数百米长,挤满了上百人的地下空间,提供足够的氧气。
人们像被困在罐头里的沙丁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恐慌和窒息感像两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
“都别慌!把嘴闭上!用鼻子喘气!节省氧气!”
王成政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医疗队!照顾好伤员和孩子!警卫排!跟我来!去挖开被堵住的通道!”
在最危急的时刻,这个根据地的“主心骨”,依旧在顽强地维持着最后的秩序。
而此时,陈墨、赵长风和王老蔫,也从军械所下方的秘密入口,进入了地道网络。
他们所在的是一条独立的、尚未被敌人发现的支线通道。
“不行!不能再这么躲下去了!”
陈墨靠在冰冷的土壁上,剧烈地喘息着。
他的大脑,在经历最初的空白和震惊之后,开始以一种疯狂的速度,重新运转起来。
“敌人,算准了我们会躲进地道。他们下一步,一定是……灌水!或者,放毒气!”
陈墨看着一脸凝重的赵长风和王老蔫,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现在就像一群被堵在洞里的兔子。再不冲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冲?”
王老蔫苦笑了一声,他指了指头顶。
“怎么冲?地面上全是鬼子。我们现在连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都搞不清楚。”
“不。”
陈墨的眼中,闪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光芒。
“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一把抓过身旁一个战士背着的**,走到了一个预留的、伪装成土炕灶底的射击孔前。
“我们就在他们的脚下。”
陈墨猛地捅开了那个伪装起来的射击孔!
刺眼的阳光和浓烈的硝烟味,瞬间涌了进来!
外面,就是一片被炸得狼藉的战场。
三个穿着中国老百姓衣服的日本兵,正端着枪,背对着他们这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朝着一个还在冒烟的窝棚,搜索过去。
他们的后背空门大开,没有任何的防备。
陈墨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将枪口稳稳地,从那个黑洞洞的射击孔里,伸了出去。
瞄准。
击发。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从地下发出。
那个走在最后的日本兵,后心上猛地爆开了一团血雾,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
另外两个日本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惊得魂飞魄散!
他们慌乱地调转枪口,朝着四周胡乱地扫射着。
但,根本找不到敌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另一个日本兵应声倒地。
地道战,这个被陈墨寄予了厚望的、全新的战争体系,就在这一刻以一种最悲壮,也最惨烈的方式,被迫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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