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杨家岭。
五月末的陕北高原,白天的日头已经毒辣,但到了夜晚,山风吹过依旧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一孔普通的窑洞里,灯火通明。
与其他窑洞不同,这里的墙壁上挂着两幅巨大的地图。
一幅中国全图,一幅世界全图。
地图上,同样用红蓝两色的铅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箭头。
窑洞的主人,一个身形高大、乡音浓重的男人,正背着手在地图前缓缓地踱步。
他的脚上是一双最普通的布鞋,鞋底已经磨得很薄了。
身上的灰色中山装,洗得有些发白,手肘和膝盖处,还打着几块颜色略深的补丁。
他抽烟抽得很凶,一根接一根。
缭绕的烟雾,将他那张轮廓深邃、写满岁月沧桑和智慧沟壑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窑洞里,还坐着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正低着头,仔细地看着一份刚刚从机要室送来的、关于冀中战况的汇总报告。
另一个则显得更为年长一些,鬓角已经斑白,手里端着一个盛满清水的粗瓷茶缸,眼神平静地,看着正在踱步的那个男人。
“冀中这盘棋,好像……活了。”
许久,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放下了手里的报告,抬起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惊叹、几分感慨的语气,轻声说道。
“何止是活了。”
年长者喝了一口水,声音沉稳。
“简直是死而复生,还反将了冈村宁次一军。王成和**他们在电报里说,安平一仗,不仅救出了三十三团的火种,还把冀中平原上那些被打散的、各自为战的队伍,都给重新拧成了一股绳。冈村宁次的囚笼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踱步的男人停了下来。
他将手里的烟蒂,摁灭在窗台上一个用炮弹壳做成的烟灰缸里,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地图上“冀中”那块区域,淡淡地问道:“代价呢?”
“代价不小。”
戴眼镜的中年人,翻了翻报告。
“二十二团和三十三团,加上那些临时加入战斗的地方武装,总计伤亡,超过两百人。**那支独立旅,更是被打残了。不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缴获也同样巨大。各类**近千。最重要的是打出了我们的威风,把根据地军民已经跌到谷底的士气,给重新提振了起来。”
窑洞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是一笔很难用简单的“赚”或“赔”来计算的账。
“这步棋,走得险,走得野,不像是冀中军区那些同志们的手笔。”
年长者缓缓地说道,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窑洞的土墙,看到千里之外的平原。
“电报里说,是那个……叫陈墨小同志,在指挥?”
“嗯。”
戴眼镜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是他。从围魏救赵到整合各路武装,再到最后的全身而退。整场战斗的脉络,都带着他那股子……不按常理出牌的、鬼才一样的味道。”
“当初,同意他从延安出去,只是想让他去救一个人。”
踱步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两位老战友。
“我们都以为他是一颗过河的卒子。却没想到这颗卒子,过了河,没有横冲直撞,反而自己变成了一个棋手。”
“而且还是一个不按棋谱下棋的棋手。”
这句话一针见血地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陈墨在安平的即兴发挥,虽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战果,但也同样暴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他脱离了上级的掌控。
陈墨调动了不属于他指挥的部队,打了一场不在计划内的战役。
从组织纪律性的角度来说,这是严重的错误。
“这个年轻人……”
戴眼镜的中年人沉吟着,似乎在斟酌词句。
“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思想……似乎和我们,有些不太一样。他更像是一个纯粹的、实用主义的爱国者,一个民族主义者。对于组织,对于纪律,他的理解可能还停留在比较浅的层面。”
“年轻嘛,总有自己的想法。”年长者叹了口气。
窑洞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他们都明白,一个能力超群、却又游离于体系之外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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