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城南,小树林。
这里已经成了这场荒诞攻城战中,最名不副实的“总指挥部”。
二十二团的旗帜,插在一棵最高的白杨树上,雨后的阳光下,那抹红色显得有些陈旧,却异常醒目。
陈墨的脚下铺着一张巨大的、从日军炮楼里缴获来的**。
他的身边,围着一群神情各异、服装五花八门的“指挥官”。
有二十二团的政委王成和连长马驰,有胳膊上扎着红布条的“冀中义勇军”的首领,一个名叫“李**子”的络腮胡壮汉,还有西边那支游击队的队长,一个精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男人。
甚至,连南边那支被打残了的**独立旅,也派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营长,作为联络官。
这大概是整个华北抗日战场上,成分最复杂、也最奇特的一次“联席军事会议”。
气氛谈不上融洽,甚至有些紧张。
“陈……教员是吧?”
那个名叫李**子的义勇军首领,瓮声瓮气地开口了,他指着远处还在冒烟的县城,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你凭啥让我们听你的?俺们的人,跟着你冲,打下来,缴获的物资怎么分?”
他的话很直接也很现实。
这些地方武装,大多是“有奶便是娘”的利益主义者。
让他们卖命可以,但必须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西边那个游击队长,也跟着附和:“是啊,陈先生。我们都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们的人可都是拿命在填,这指挥权总得有个说法吧?”
陈墨没有跟他们争辩,知道跟这些桀骜不驯的“土皇帝”讲大道理,是行不通的。
陈墨只是平静地,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西边坟地。我的人在那里,架了十二门‘炮’。”
然后,他拿起步话机,这是从赵长风他们缴获的炮楼里找到的、唯一一部能用的日制九四式步话机。
“马驰。”
他对着话筒,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听到没有?”
“听到了,陈教员!”
话筒里,传来马驰有些失真的、兴奋的声音。
“目标,”陈墨的目光,扫过李**子和那个游击队长,“南门城墙,最左侧,那挺叫得最欢的九二式重**。给我,敲掉它。”
“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南门的方向。
几秒钟后。
“嗡——”
一阵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呼啸声,从西边的坟地里响起。
一个黑点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抛物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黑点,在众人的注视下摇摇晃晃地,朝着南门城墙飞去。
然后,以一种近乎于奇迹般的精准度,“轰”的一声,正正地砸在了那个日军重**火力点的顶上!
火光冲天!
**的气浪,将沙袋、砖石、**零件和日本兵的残肢,一同掀上了天。
那个刚刚还嚣张无比的火力点,瞬间哑了。
整个南门战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出现了长达十几秒的、诡异的寂静。
指挥部里也是一片死寂。
李**子和那个游击队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们呆呆地看着远处那团还未散尽的硝烟,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神情平静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
这就是……炮?
这就是,这位陈教员的底气?
“现在,”陈墨缓缓地放下步话机,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我能指挥你们了吗?”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在这个最信奉实力的战场上,这一记堪称“神来之笔”的炮击,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都更有说服力。
那个**的营长,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上前一步,对着陈墨,“啪”地一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新27师独立旅一营营长张灵,听候您的指挥!只要能给弟兄们报仇,您让我们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陈墨点了点头,没有客套。
现在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盘散沙,捏合成一个拳头。
“好。”
陈墨指着地图,开始下达命令,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张营长,你的人伤亡惨重,正面强攻,已经没有意义。立刻收缩兵力,转为佯攻。你们的任务,不是冲锋,是制造噪音,是把南门鬼子的注意力,死死地给我吸引住。”
“是!长官!”
“李大队长。”他转向李**子。
“你的人从北边,给我往西边迂回。不要靠近城墙,给我去打鬼子的西门!同样是佯攻!能闹出多大动静,就闹多大动静!”
“西边那位……”
“免贵姓赵,赵老蔫。”
那个游击队长,连忙自报家门。
“赵队长,你的人也一样。从西边,给我往北边迂回,去袭扰北门。记住,你们所有人的任务,都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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