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去这么久,是因为小皇帝闹着要来马场陪姐姐。
是的,刘皓在忍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是忍不住了。
陆九是昨晚快马加鞭入的京,今日一大早进宫面圣,刘皓这么些时日的望眼欲穿终于结束,迫不及待要和长姐汇报这件“大事”。
刘皓这么一问,才知道刘珏翎和裴恒出门看马球赛去了。
刘皓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他恨得牙痒痒——呸!裴恒这个伪君子!果然是趁着长姐不记得,大献殷勤、乘虚而入!什么肱骨之臣、什么士林风范,分明就是个卑鄙小人!
瞧瞧!他都能糊弄阿姐陪他去看马球赛了!
早知道就该不该心软,就该将他抛去西北吹吹风沙!坏了他这一张小白脸,看他还拿什么来蛊惑阿姐!
刘皓在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很快他就又反应过来——
怎么能任由裴恒一人在阿姐面前?谁知道这家伙在阿姐面前刷了多少感情?不行!他也要去!
刘皓要出宫,自然架势就不一样。
宫里人快马加鞭给裴恒送来了消息,等到裴恒赶到宫门口的时候,刘皓正仪仗齐全地准备出宫门。
虽然顶着“姐夫”的名分,但刘皓现在看裴恒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不过总算还是记着了裴恒是阿姐的驸马,要给阿姐面子,因此看到裴恒只是冷笑着哼了一声,就扭过头不看他了。
刘皓到底还是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又从小就在至尊之位上被襄阳宠着长大,在“自家人”面前情绪便显现得十分清楚。
按理来说,裴恒此时该给刘皓顺毛了。
不过裴恒此时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与刘珏翎的关系不过刚刚有些改善,今日他特意告假,马球之后还安排了其他日程,现在小皇帝这么一来,就得围着小皇帝转了。
裴恒只是客气地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同朝马场而去。氛围越来越冷凝,刘皓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恒来哄他,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他身边跟着的小黄门已经两腿颤颤,这次跟着刘皓出来的太监管事王德全不动声色的用求救地目光看向裴恒。
骑马走了这么一路,裴恒也慢慢想明白了。
先不说刘皓是皇帝,单是襄阳胞弟这一点,他也不该去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裴麟和裴莹像刘皓这么大的时候,更加天真胡闹,那时他也不曾和弟弟妹妹们计较。
而现在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在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斗气!
裴恒失笑。
他纵马靠近刘皓的御辇,刘皓见他过来,面色稍稍好转了一点,但还是冷笑着哼了一声。
裴恒说:“陛下,如今气候正好,臣想起之前长公主殿下总是喜爱在上京中城逛一逛,上京城贵人,谁不认识长公主殿下?只是如今殿下迁居公主府,久未露面,难免有些闲言碎语,臣便请示了长公主,今日来看一场马球。”
就知道这些废物整日不干正事!
刘皓恨恨。
阿姐之前确实是鲜衣怒马,若不是女子之身,只怕早就跑出了上京,整个大燕到处跑,又有何人敢再背后说她?!
是他不对,刘皓心中除了愤怒,还有几丝愧疚——平日都说阿姐如何如何,没想到阿姐不过离宫几月,他竟然忽略至此,让阿姐被人嚼舌根。
刘皓对裴恒的气开始转移:都怪那些没用的废物臣子!每天光是批阅他们上的奏折,就花去了他一大半的时间,那些大臣们还总是拿着东一个请圣上决断、西一个请圣上圣裁的事来烦他,直把他忙成了一个陀螺,一日下来,他只累得不想说话。
找到了理由,刘皓心里又好受了一点。
裴恒见刘皓神色变化,知道这是听进去了,又接着说:“如今长公主殿下前尘忘却,臣想着,殿下见了大燕如今景象,定然会对大燕更有感情。”
大燕朝姓什么?姓刘。
说对大燕更有感情,岂不是也在说刘皓这个皇帝做得不错?
刘皓微微抿嘴。
裴恒几句话,刘皓脸色几经变化。
王德全看着这一主一臣的对话,心思转了好几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空气。
旁人不知道,作为小皇帝身边的贴心人,王德全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那些见长公主幽居公主府而上蹿下跳的人,都是些蠢货。
陛下和驸马爷心里孰轻孰重,若是这点都看不明白,只怕这官也做不长远了。
被裴恒这么解释一通,刘皓勉强算是将刘珏翎和裴恒单独一起看马球这一事略过,坐在御辇上满心欢喜地盘算着等会要怎么样在阿姐面前表现了。
裴恒不再说话,纵马跟着刘皓的仪仗。
也不知道刘珏翎见到刘皓,会是个什么表情。
*
“礼部侍郎陆九,见过长公主殿下。”
青衫男子恭恭敬敬地向刘珏翎行了礼。
好歹已经来了这个时代几个月,刘珏翎比最开始的时候,要冷静不少。
如今裴恒不在,刘珏翎根据这段时间身边人对襄阳的描述,拿捏着学了七八成,道:“陆侍郎免礼。”
陆九这才站正身子,抬起头。
刘珏翎好好打量了一下他。
陆九这个名字,她在裴恒口中听过一两回。
说是裴恒少年时的好友,又十分忠诚于襄阳,就算是如今这壳子里换成了毫无作为的她,裴恒提起这位陆大人时,依然是以襄阳死忠的口气。
那便先算上是自己人吧。
刘珏翎脸上带了几分笑:“陆大人找本宫,是有何事?”
陆九明明是长了一张娃娃脸,却硬生生凹出来一副严肃的模样来。若是他多笑笑,该有许多贵女好感于他,刘珏翎心中想。
陆九一双眼睛看向刘珏翎,不知为何,刘珏翎竟然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了几丝压抑的担忧。
她心中一咯噔,默默念:不会吧?
下一秒,陆九便开口:
“殿下……可还好?”
冷肃的面具裂了一个缝,不过五个字,语气却千回百转,刘珏翎心头直叫完蛋。
不用想了!肯定是原身留下的桃花债!
隔着纱帘,刘珏翎只觉得四面八方窥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裴恒走之前又没和她说该怎么办,刘珏翎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她维持着襄阳的风仪,先是微微挑了挑眉——至于这个挑眉是什么意思,就由旁人自己去猜好了——然后才勾起了一丝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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