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长公主在公主府里被人下了毒,如今体弱多病,需要静养。
此事人尽皆知。
而没传出去的是,襄阳长公主坏了脑子,如今竟似得了失心疯,连身边的人都不认得了。
到底是权倾朝野的长公主,如今局势未明,皇帝和裴恒都舍不得放下襄阳长公主这颗举足轻重的棋子,刘珏翎失忆的事情也就一并被瞒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刚刚好,透过窗沿照到床上时,刘珏翎才在轻柔的温度里睁开了眼睛。
她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窸窸窣窣地起身,外间的宫女们早已等候多时,只一点小动静,立马就鱼贯而入,伺候刘珏翎起身。
襄阳长公主不喜用男仆,看起来又是个颜控,身边贴身伺候的一水儿都是些秀色可餐的美人儿,语调轻柔,玉手如脂,饶是刘珏翎受过十几年的现代教育,也很快就沦陷在了这一片温柔乡里。
由俭入奢易啊刘珏翎!想你大好社会主义新青年,如今竟然被封建主义腐蚀,丢不丢脸啊你!
刘珏翎一边在心头唾弃此时的自己,一边懒洋洋毫无反抗意识,任由宫女们将她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般打扮,直到被推到梳妆镜前,铜镜里倒映出宫女欲将金簪插入她发鬓之中的模样,才忙不迭地挥手道:
“不用这个了,换些轻便的吧。”
这些插在头上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金银珠宝,寻常一个簪子就十足重,刘珏翎之前被打扮时,吃了一次盛装的亏,再也不愿吃第二次。
没想到她这一番拒绝,又惹得旁边的宫女垂泪。
屏儿拿着帕子,转过脸去,低泣道:
“殿下总说自己不记得了,可殿下分明还是这样,就连不爱簪钗的样子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倒也不必如此!
但凡是对自己好点的,都不会想着整天顶着好几公斤的东西过日子才对吧?
也不知道原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刘珏翎盯着镜子里这张被她惊为天人的脸,不由再次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是她有这么一张脸,有这么个娇贵的身份,自然也乐意去作天作地,干些离经叛道的事儿……可理解是一回事,不代表她作为烂摊子的接手者也乐意去接受啊!
上辈子只能勉强称得上一声美女的刘珏翎欲哭无泪,特别是在知道了襄阳长公主干的事情之后,还是深深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受到了挑战。
我想过这个长公主可能是个肆无忌惮的主,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肆无忌惮啊!
想到醒来那日的兵荒马乱,刘珏翎就只觉得心累。
……
谪仙好看的手掐着她的脸,面上闪过一丝错愕,旋即便反应过来,冷笑着说:
“刘珏翎,你又在刷什么花招?”
想来这事儿也太过唬人,刘珏翎心里叹了口气,横竖如今她也只有装失忆这一条路好走——说来也没什么问题,她本就是完全不知道原身的事情,可不就是失忆么?
刘珏翎叹了口气,倒是拿出了十分的真挚,看着对面人的眼睛道:“我是真不认得你,请问如今这儿是哪?你又是谁?”
宛若被刘珏翎此时的样子惊到,周围的人都没了声响,面前谪仙的脸色先是愤怒,旋即又逐渐变暗,黑云沉沉的,哪怕是配上这张脸,也可止小儿夜啼了。
周边的宫女都楞在那儿,显然眼前的谪仙才是真正主事的人,他不说话,旁边的人全然不敢吐气。他神色一再变化,一会儿是不信,一会儿是痛恨,再不久又变成了几丝迷茫,端得是精彩纷呈。刘珏翎先还能欣赏一下近在咫尺的美貌,此时也觉得有几分无奈了。
她皱了皱眉,又继续说:“你能放开我么?有点疼。”
这话才算是让对面的人惊醒,最终还是愤怒占据了主导,眼前人倒是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狠狠甩开了刘珏翎的脸。刘珏翎本来就身子没什么力气,被他这么一甩险些又倒了下去,还好眼疾手快拿手撑了一下,虽然没有一头栽下去,但也狼狈极了。
旁边的宫女此时才反应过来,那叫屏儿的大宫女惊呼一声,不管不顾将本来坐在床边的太医挤开,双手捧上了刘珏翎的脸,眼中珠泪涟涟:“殿下……殿下娇贵,怎能……”
她的手帕贴在下颚,刘珏翎才惊觉有几丝疼痛,也不知道这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应当是掐红了的。
得了屏儿的提醒,原身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怒发冲冠,她冷笑一声,竟然是毫不畏惧一般,说:
“驸马爷真是好手段!须得我提醒驸马爷,如今这里还是襄阳长公主府!陛下一日不废长公主殿下,这里也一日容不得闲杂人等放肆!”
这宫女,好大的胆子!
刘珏翎被婉儿这一番霸气的发言震慑在原地,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她应当就是这个襄阳长公主,而眼前这个谪仙,就是她的驸马爷。
看起来这驸马和公主,并不如何美满。
——这驸马对原身一副恨不得啖其肉的模样,只怕不止不是佳偶,还是一对怨偶才是。
刘珏翎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活了,却活在了啥都没有的古代;富贵了,却是个朝不保夕,看样子还树敌不少、被皇帝厌弃的长公主;有美男了,却是个仇人夫妻。
这都叫些什么事啊!
三年前的刘珏翎还能秉持卷王本分,努力拼一下逆袭剧本,可三年后的刘珏翎早已勘破生死,只想着如何当一条享受生活的咸鱼,这看似大女主的剧本她不仅不觉得兴奋,反而只觉得头疼。
也不知道是自我调节了还是如何,这位便宜驸马并没有追究婉儿的话,他从床榻上起身,精致暗纹的锦缎大衣垂落,却十分有分寸的离地几寸,一直萦绕在鼻尖的冷香也一同抽离而去,他身段极其好看,哪怕是此时情绪糟糕,也依旧长身玉立,只是袖子一甩,看也不看刘珏翎,强压着怒气冷笑说:
“刘珏翎,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你想玩是吧?那你就在这长公主府好好的玩,等到陛下亲政,我看你还能演到几时。
“看好长公主府,不管长公主殿下是真疯还是假疯,都给我治好她。若是有半点消息漏出去,你们就都给长公主殿下送行吧。”
说完这一句,他便拂袖转身,仿佛后面有什么厌恶的兽追着一样,半点都不留意,快步离去了。
这一堆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将刘珏翎丢在房里,只剩下几个哆哆嗦嗦的白胡子老头战战兢兢地给她请脉,而两个忠心的宫女眼眶通红地围在她身边。
“殿下……殿下还记得婉儿么?”
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宫女,刘珏翎头疼地揉了揉头,才强打起精神来,先是笑了一下安慰两人,才柔声道:“我确然不记得了,如今这是何情况?我又是谁?你们且与我细细说来吧。”
……
从那日驸马爷裴恒拂袖离去之后,刘珏翎过了三日安生日子。
她从身边的两个大宫女口中得知,她这具原身襄阳长公主,是先后嫡女,从出生起就是先帝先后的心肝宝贝眼珠子,自小便聪慧异常,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不仅是皇后嫡女,更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如今的皇帝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说是先皇后拼了命生出来为了给她撑腰的。
这话刘珏翎听过就当笑笑了,两个大宫女显然对原身有八百度的滤镜,当今皇帝作为中宫嫡子,定然是为了继承大统,维系皇后地位而出生,怎么会是因原身一个公主?
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卷王,这点历史常识,刘珏翎还是懂的。
不过先帝先后命不好,没等到她的太子弟弟长大,就撒手人寰。彼时世家势大,外夷又虎视眈眈,襄阳就抱着年仅五岁的弟弟登基,靠着外家在军中的几分势力,力挽狂澜,好歹算是站稳了脚跟。
襄阳长公主耕耘朝堂,兢兢业业,终于实至名归,成为了权倾朝野的大人物。长公主彻底站稳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割世家权利,在军中疯狂安插自己的人,牢牢把握住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世家盘根错杂,这么多年来早就成了大燕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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