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婚宴,谁也没请,也没人能进得去,钱家的门口被重兵把守,见证婚宴的只有钱家自己人,和宋家的小郡主宋允昭。
从昨夜开始,宋允昭的脸色便不对劲。
今日坐在宴席上,打不起精神,目光无神,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踩着血印,一步一步牵着嫂嫂从院子内走了出来。
炮竹声震耳,两人所到之处,婢女们撒着糖果和蜜枣,寓意为甜甜蜜蜜。
钱家人强颜欢笑,说着祝福的话。
“愿为连理枝,永结同心契。
“鸾凤和鸣,五世其昌。
“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
两人走到了前院,在宋允执步向高台,转过身的一瞬,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背后的一片血迹。
受刑时,他没有褪衣,婚服都烂了。
宋允昭心口一抽,突然哭了起来。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在暗自咽哽,提着心,心惊胆战地看着二人相互搀扶走上了高台,司仪的嗓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听到最后一声,宋允昭再也没有忍住,一瞬从席位上站了起来,不顾身旁人的询问,疾步跑去门外,与守在那里的王兆道:“我要见冯大人,很急很急。
昨夜她跟着王兆出来,正好遇上了那一波土匪。
王兆守在了她的马车外,嘱咐她道:“段元槿杀下来了,小郡主躲好了,千万不要出来。
她始终不信救了她三回的段公子,会去杀无辜的百姓。
她没听王兆的话,还是下了马车。
土匪从身后杀上来,气势浩荡,杀声震耳,最前面的马匹上坐着一人,那人一身白衣,头上戴着青色面具,正是她所见过的段元槿无疑。
若是她没被人群推到,马背上的人没有停下来,她没有看到他腰间的那枚香囊,这辈子她都会以为那人就是段元槿本人。
可她看到了。
那日事后婢女已经告诉了她,香囊是嫂嫂送她的,香囊上绣了一道平安符,里面装着她最喜欢的秋菊。
而她把它给了她的未婚夫,小公爷。
——
天色已经很暗了,简陋的木房内却没有点灯。
段老爷子一双断腿坐在轮椅上,看着对面黑暗中被段元槿擒在手里快要奄奄一息的人,几度张口,终于吐出了一个嗓音,“你饶了他吧。
段元槿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自嘲道:“原来父亲当年所说都是骗我的。
怕他不记得了,段元槿替他回忆了一番,“我从朴家手中救回父亲性命的那一日,父亲说,从今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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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您会视我为己出您说我的父母嫌弃我双手沾满鲜血不配做裴家人但您却觉得很好你们段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血性的男儿就算将来您的亲儿子归来您也不会抛弃我...”
段元槿看向背靠着窗的段老爷子质问“如今您的亲儿子回来了父亲这是又重新做出了选择让我**了?”
段老爷子一听心头不觉泛酸“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当初他一个自私的决定原本以为是他段家占了便宜等他的亲儿子继承了裴家的家业之后他就把裴家的这个小儿杀了。
可他忽略了人养久了会有感情。
尤其是见到一个样样合他心意处处都照着理想而生又与他儿子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子时他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知道他身世显贵心怀愧疚早早为他请了先生进山寨尽量去弥补他丢失的东西。
而他的疼惜也得到了回报。
自己失去双腿的那一年他才七八岁被朴家的人追杀所有的人都跑了他也以为自己会死可最后却被一只小手扒开了他脸上的血污。
他用单薄的身体把他从血泊中背了出去。
他曾不止一次设想过若换做是他的亲儿子能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答案明显有了犹豫。
自己换了他的身份把他的一切都剥夺了他不仅没有怨恨自己还把他当成了亲生父亲一般孝敬。
人心都是肉长的纵然他是个土匪也会动容这些年确实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但他没想到他的亲儿子会再找上门问他要了令牌。
曾经连裤子都没得穿的儿子如今成了小公爷体体面面地跪在他面前一口一个父亲叫着恳求他:“那本就是母亲留给我的父亲为何不能给我?父亲把我送去裴家便是让我将来有一日继承了裴家的一切再认祖归宗吗如今我正是需要支援父亲怎连一块令牌都不愿意给我了?莫不是当真要舍弃我了...”
听到那样的话他拒绝不了。
要是一早知道他拿令牌为是了把山寨推向悬崖他也不会给啊。
可如今他被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抓回来要送去归案他同样舍不得只能劝说:“他一旦入狱身份暴露后
“错了!”段元槿突然打断把手中的人往他面前一推“你的贵哥儿是他。”
段元槿起身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刚受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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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刑,又去火里救了人,方才养了两日,便被自己的父亲下了药,一觉醒来,天翻地覆,面容憔悴不堪,冷声道:“父亲还敢提钱娘子,只怕她此时已经被你我害**。
段老爷子一愣,看向他。
见他眼眸里全是血丝,淡然地道:“父亲,做错了事,便要去承担。
段元槿没再耽搁,提起地上的小公爷,便往外走。
小公爷也没想到他会落入段元槿的手里。
在那日看到宋允昭为他段元槿落泪的那一刻,他便知道,段元槿不能再留了。
他都计划好了。
他先找上了平昌王,放他出去,在段元槿的院子里点了一把火,本意是想烧死他,再栽赃成平昌王。
可他没想到,阿若在里面。
他亲眼看到了段元槿把昏过去的阿若从火里抱了出来,放在了他的跟前,那时候他便该冲上去杀了他,可当时见他一身黑灰,脚步极稳,不确定他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他没动,因此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等到他安置好了阿若,段元槿已经被钱娘子救走了。
有钱娘子罩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他。
在钱家医馆面前,他堂堂国公府的小公爷,竟然被一个商户家里的婢侮辱了,那份**,他怎可能忘?
既然钱家娘子要护,那就只能连她一并杀了。
他偷走了定国公的令牌,把朴怀朗从朴家放了出来,又去知州府地牢把卢家主也放了出去,再给平昌王送信,用他将钱娘子引到了祥源茶楼。
他不光要杀了钱娘子,还要让她身败名裂,再也借不了宋允执的势。
他来寨子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让他牵制住段元槿,拿到山寨里的令牌后,便伪装成知州府的兵马,一面截杀钱铜,一面带着土匪攻城。
他告诉那些人,山寨要被宋允执踏平,这里的人迟早都要死。
死之前,何不杀几个人解解气。
一切都很顺遂。
但老爷子头疼他那便宜儿子,提前把人救醒了,在他冲入巷子内,褪下衣衫准备逃跑时,便被段元槿的人擒了回来。
段元槿没问他一个字,直接塞住了他的嘴,便是知道他那一张嘴,为了活命没有半点尊严节操可言。
小公爷说不了话,唯有一双眼睛祈求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呜呜呜——
段老头子见段元槿要把人往外拖,也急了,“等会儿!外面的官兵不是宋世子的吗,你去求求他,父亲求你了,千万别透露了他的身份,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土匪的儿子,他还怎么活...
段元槿一笑,头也不回:“我不也活了二十年了。
屋内没有点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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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廊下点了灯。
段元槿提着人刚出去,便看到了对面廊下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
妇人不知道来了多久,面上已经挂满了泪,与段元槿对视了片刻后,妇人突然跪下,“含章...”
她这一声也不知道叫的是谁,段元槿手里的小公爷反应却很激动,爬着往她的方向而去,“呜呜呜——”
——
国公爷从小公爷的屋里刚出来,来没来得及去山寨,便见外面的侍卫匆匆来报,“国公爷,段,段元槿来,来自首了...”
定国公一愣,加快脚步,快速地赶去门口。
知州府门口此时灯火通明,已全员戒备,数百名侍卫只盯着一人。
段元槿还是一身白衣,这回没戴面具,从知州府门口进来,便被侍卫拿着长矛相对,他走一步,侍卫退一步,彷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魔,一靠近便会被他杀死。
看到国公爷会来了,段元槿对他举了举自己的双手,笑道:“国公爷,小的认罪。”
段元槿看了一圈周围的人,扬声道:“但我有一桩事要澄清,此事与钱娘子无关,我山寨之所以下山报复,便是得知钱娘子把咱们卖了,卖给了宋世子,他们既然要剿匪,我身为山寨的少主,自然要反抗一二。”
他似乎伤还未痊愈,脸色苍白,眼里却没有半丝惧怕,神色懒散傲慢,仿佛不在乎生死。
定国公盯着他的脸,那股奇怪的熟悉感便愈发强烈。
段元槿继续道:“如今我见识到了朝廷的厉害,知道鸡蛋无法与石头相碰,识时务为俊杰,特意前来投案,国公爷打算如何处置我,都没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宋允昭赶回知州府时,段元槿正被侍卫刀架在脖子上,押往地牢。
宋允昭慌乱从马车上跳下来,急声唤道:“等等!”
不是他。
入城杀百姓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定国公顿足回头。
冯渊也在,宋允昭没去找国公爷,径直走去了冯渊的面前,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她虽也不忍,可她不能包庇,“冯大人...”
“阿若。”身后一道嗓音突然打断了她。
宋允昭转过身,便见小公爷走了过来,脚上受了伤,一瘸一拐地朝她走去,笑容满面地道:“阿若你看,谁来了?”
宋允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身后的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位妇人。
妇人一脸温柔,冲她笑了笑,轻声唤她:“郡主。”
宋允昭下意识轻唤:“国公夫人?”
——
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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