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缨的话令李连清心中一震,他当即抬起头来,想解释。
却被一把拽住手臂,拉起丢在了软榻之上。
看着柔弱修长的手指此刻正在他脖子上掐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让他毙命。
褚缨曲起一条腿抵在他腿边,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矮桌上,低头望着他。鬓边几缕发丝垂下,映着那毫无表情的面孔。
阳光照不进门窗紧闭的房屋,亦照不亮她的瞳孔。
“你要拒绝本宫?”
“我……”脖子上的手收紧,李连清微微蹙眉,呼吸颤了颤。
“谁——许你拒绝的?”
比方才更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李连清觉得浑身发冷,冷得打颤,急忙开口解释:“我没有拒绝,我只是……”
但他解释不了。
因为他就是那个意思,他内心本就是拒绝的。
他与这位长公主并不熟,而且他才刚中状元,怎么能就这么草率成婚了,还是与公主……无论是尚公主,或是入赘,他都不肯。
见他神色变幻,褚缨的手继续收紧,似是要逼着他应答。
李连清下意识挣扎,被她用另一只手捏住手腕按在桌上,眼角因为窒息而溢出了几滴泪水,声音也有些颤:“……是,我是、在意自己的名声……”
脖子上的手松了松,他得以喘息。
“……别人说什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李连清抬眸,看着褚缨,“殿下当初难道没有在意过吗?”
褚缨轻哼一声:“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入公主府,还能差你吃穿不成?吃穿不愁,已是大幸,你还想要什么,再与本宫说,本宫帮你满足便是。”
李连清稳住呼吸,挣了一下手腕,她没松。于是重新看向他,轻言道:“殿下心胸开阔,实乃圣人,小民不过一普通士卒,为了家族、为了理想……说到底,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小民配不上这驸马之位。”
褚缨伸手轻抚他面颊,眉眼带笑,笑意却只在表面。
“你都配不上了,那还有谁能配得上?”说完,又轻笑一声,“你诅咒本宫一生孤苦伶仃?”
“……”
李连清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他怎么就诅咒她孤苦伶仃了?
他捋了捋思绪,问:“那殿下看中了我哪里?”
褚缨道:“脸。”
李连清:“?”
原想着对症下药,但这般,难道他要自毁容貌不成?
见他呆住,褚缨觉得好笑,笑了几声松开手,转身坐到他身边去,胳膊撑着桌沿,侧身望着他,话语促狭:“不然你以为呢,我一个没有才学,只会奢靡浪费的公主,能看中你什么?”
望着她松散的眉眼,李连清有些愣,“我还以为殿下至少是看中我中了状元,没想到竟是这般……”
……肤浅。
褚缨轻叹口气:“小状元,我可不是什么闺中大小姐,我连琴棋书画都不会,也不会为了嫁人学这些东西……你当知道持耀君是我兄长,他要我自由自在,我便自由自在,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东西,都不需要理由,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要理由的,我自然说不出。”
与她相望,李连清能看到她眼中的调笑。
她伸出手指,落在他脸上。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
李连清忙道:“这话不能乱说的。”
“有什么不能说的。”褚缨不在意,继续自己的动作,“你既不愿当我驸马,还偏要管着我吗?”
李连清无奈:“不是……”
褚缨笑言:“我话都没说完呢,瞧你急的。”
她的手落在他颈边,顿了顿,而后身子一倾,靠在了他身上,头枕着他肩头,微微阖眸。
李连清压根不敢动,听着近在耳边的呼吸声,他放轻声音开口:“殿下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可他没有得到回应。
接下来的时间,褚缨只是这样,静静靠着他,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仿佛睡着了一般。
李连清低眸,看向她。
她是长公主,持耀君在世时,对这位妹妹十分宠爱,养得肤白貌美,如花似玉,只是平日里浓妆艳抹,每每见面又带着攻击性,故而李连清从未觉得她多好看,只当她是公主来尊敬。
但此刻的她,就这么安安静静靠在他身上,身上还是出门时穿的布衣,面上未施粉黛,近得肌肤纹理都能看清……
竟真让他觉着,有些心猿意马。
他想,殿下自小尊贵,养尊处优事事得意,确实不会懂什么理想抱负,又或者家族兴荣,这些都只是他们这种家族后人才会考虑的事。
他想,殿下所言也并未有错,他入公主府,不会受到亏待,他只用讨好她,这就够了。
鬼使神差的,他抬起手,想去触碰。
可手刚抬起,忽然,褚缨开口:“不要再避我了,李连清。”
想要抬起的手猛一顿,李连清望着她面庞,没有挪开眼神。
褚缨睁眼,微微抬眸,看着他说:“我真的会杀了你。”
“小民自然不敢冒犯。”李连清挪开目光,稍稍避开她眸中利刃。
褚缨看了他片刻,继而抬起手,将他的脸掰过来,命令一般开口:“答应我。”
李连清:“什么?”
褚缨一字一句:“答应我,做我的驸马。或者,入赘公主府。”
沉默半晌,李连清问:“没有其他选择吗?”
褚缨没再给他留余地,决然道:“没有——你选不选?不选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李连清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觉得她喜怒无常,不好招惹,方才那点心思也全都消失殆尽了,心中只剩排斥,还有浓浓的讨厌。
“死也不选。”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就突然跟这蛮横无理的人较上劲了?
死……其实也不想死,他怕死的。
或许,只是有些不解,也有些气恼,为何要忽然对他说这样决绝的话,分明之前不是那样的,他们其实也可以好好相处。
褚缨也不理解。
不怕死了?这不应该啊。
他身上背负着家族,这对他们这些世家后代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吗?
这李连清是君主的人。她下定决心要搞这狗屁不如的君主,那绝不能让君主得到这个助益,那么,把他纳入公主府,就是最好的牵扯。
既保持了她的名声,也不会让君主怀疑她别有用心。
可用尽方法,甚至都拿死去威胁了,为何还是不肯?
那……
“死也不肯?”褚缨一脚踢在他侧腰,将他踢下软榻,居高临下望着他,抚抚衣袖靠在桌上,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本宫一声令下,你会怎么死?你的九族又该如何活?”
李连清纵然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没有办法,他深吸口气道:“我一人的事一人承担。”
“这由得了你吗?”
“……”
褚缨冷眸看他,气氛就这样沉静着,半晌,她起身下榻,拽着李连清的胳膊就往外去,将他丢在那座墓碑前。
李连清抬眸,眼神掠过上面的字,又立马挪开,要起身。
褚缨一抬手压在他肩膀上。
“无端打扰本宫清净,赔罪。”她将手放在他颈后,毫不留情向下压。
“凭什么?!”李连清心中一阵委屈,反抗起来。
手里的人不老实,褚缨的眉头皱起来,看着他的脸,心生厌烦,出声喝道:“跪好!”
李连清被她压住,迫不得已跪着,素白的衣裳沾了好些泥土。
“凭什么?”褚缨冷笑,捏住他下巴让他抬头,“凭你长了这张脸,这张……和他相像的脸。”
“我长相如何,岂是我能决定?”
李连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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