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深在网上看到祝芙和孟知聿在一起的消息时正好在准备拍他的最后一场戏。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祝芙已经结束,也早就知道她选择了孟知聿,可当他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祝福时,心里依旧不可避免地泛起酸涩。
还是不甘心。放下也只是演给祝芙看的,不想让她有负担,也不想看到她愧疚不安。
最后一场是动作戏,身为幕后大BOSS的他要躲避主角团的追杀,他一时恍惚径直撞上了墙垣,剧痛之间,脑海里响起一阵嗡鸣,陆砚深踉跄地晃了晃头,没听到咔声,坚持着把最后一幕戏演完,一登上保姆车,身体倏地向前栽了下去,然后便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祝芙等祝蕖回国,简单交接之后在和孟知聿抵达医院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还没醒。
一个人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接着很多管子,头发剃干净了,裹着一圈白色的纱布,染着些许的粉色的干涸痕迹。呼吸罩遮住了下半张面孔,远远望着看不清有没有瘦,只能看到一脸苍白的病容。
乔原隔着封闭的玻璃窗望向病房,看到她们勉强地抖了抖唇,声音疲惫无力,“医生说血肿已经消除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也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祝芙转头瞥了一眼,又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喉间一片干涩,像是在暴晒的沙漠之间疾行,仅仅只是张嘴这一简单的动作都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你和他说说话或许会有用吧……”乔原转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塌腰捂着脸,哽咽道,“毕竟他……”
“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乔原最后还是把责怪的话咽了回去,陆砚深醒来若是知道他把意外归咎于祝芙,肯定会把他炒了……
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祝芙了。乔原心想。
祝芙低下头看他,一时失了动作。
孟知聿捏了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塞了两枚平安福,低声地说,“去吧。”
黄色的纸符塞在透明封口袋里,消毒水的斑驳渍迹之下,“平安”两个字尤为清晰,祝芙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入更换无菌衣的房间。
走近病房,机器的嘀嗒声络绎涌进耳蜗,像是紧箍咒,箍得她头疼,心脏跟着蜷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把攥在手里的平安福摆在床头,转身看着他禁闭的双眼,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承允什么。
病房外也没有声音,乔原坐着,孟知聿背靠着墙望着天空,两个没有交集的人也很难互诉衷肠。
良久之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陆砚深,睡醒了就起来吧,你一直睡着以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不是让我不能忘记你吗?你一直睡着……”她抿了抿唇,眼神虚焦了一阵,“我很快就会忘记你的。”
其实不是的。
那晚孟知聿得知她要来美国后立刻提出了要一起来,还把过年时他妈妈在灵隐寺求来的护身符带在了身边,就是现在床头把两枚,祝芙的目光移向一边,把护身符塞在了他的手心里。
她那时问孟知聿,“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大方”?
孟知聿说:“我没有那么斤斤计较,但也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如果他就这样去世了,他就永远会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你一辈子都会记得他,我不想这样,即便不是因为喜欢,我也不想这样。”
祝芙承认他说得是对的,因为他永远都是那个“芥蒂”,因为她永远会记得有一个人因为她而意外离世。
她知道乔原没有说出口的怪罪。
“你醒来有空去看看‘福禄’吧,不是保佑我们福禄双全吗?”祝芙想尽量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沉重,扬了扬嘴角,笑不成笑,难看极了。
“睡醒了就起来吧,”她又重复了一遍,“回国后给我看看福禄的照片吧,我现在可忙了,都不能和以前一样想飞哪儿就飞哪儿了。”
祝芙说完又沉默了很长一阵,忽然低声吟起了歌。
“那又怎样,让自己习惯这个频率,或许是吧,爱情不是个完美旋律……”
唱着唱着,声音哑了,带着隐约的哭腔,然后彻底失了旋律,祝芙低下头,堆积在眼角的泪水垂直低落,她闭上了眼,磕磕绊绊地唱完了整首歌。
“我走啦。”她平复了很久,道别离开,没有回头。
孟知聿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安静地跟在她的身边没有说话。
祝芙扯了扯嘴角,坐到乔原身边,说,“我得回去了,他醒了……给我发个消息,如果……”
她吞咽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离别前轻声道了一句“抱歉”。
“我们走吧。”
回国后很长时间祝芙都没有收到乔原的信息,工作室瞒得紧,粉丝们一直以为他在剧组演戏,再加上袁珂间断会放出一些库存的素材充当近期物料,一直都没人发现陆砚深的病情。
日子不紧不慢地淌过,祝芙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准备订婚,只有偶尔看到陆砚深的地广会有些恍惚,好像之前的事只是一个玩笑,好像他还在拍着戏,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这时他带着呼吸罩的面容就会突然浮现,轻而易举地打破她的幻想。
“你喜欢那一套?”孟知聿出声询问,“都不喜欢的话就换个设计师。”
祝芙若无其事地收回思绪,指了指眼前这一套,“这个就行。”
“好,”孟知聿抬眼觑了一眼,没有拆穿她的走神,继续问:“还有场地布景,玫瑰好吗?”
“可以呀,我想让芥末、山葵还有三文鱼当花童。”
“订婚宴也要花童吗?”
“我想要就可以,管他呢。”
“好,那我们得教教它们,不然到时候就乱套了。”
“它们聪明着呢!”祝芙自豪地说。
孟知聿见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鲜活,心里也舒坦了一些。老实说,这几天他过得也很压抑,介意她的分神可又不能明说,他知道祝芙一定比他更难过,这时候追究只会让她难上加难,所以只能把苦咽回去,当做不在意、不知情。
“对不起。”
“怎么忽然道歉?”孟知聿愣了一下。
祝芙摇了摇头,扑进了他的怀里,“我爱你。”
他忘了祝芙是何其的敏锐,当初只是一个照面就能捕捉到他的情绪低落,如今朝夕相处之下,他怎么都瞒不住她。
孟知聿释怀轻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虔诚的吻,“我知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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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瑞的发布会周五晚上七点开始,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祝芙好心地等他介绍完自己,才让营销号把他出轨的事情发到了网上。
照片依照薛姨的嘱咐最后还是抹去了女生的面容,可章和那张大脸清晰地在网上流传了出来,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剪辑能手把照片和他发布会的录屏剪在了一起,总之现在网友一谈及华瑞,就想到了章和出轨的丑陋的面容。
有些可惜,研究人员的心血都被糟蹋了,祝芙闻及惋惜地摇头。
章和一直没签署离婚协议,最近在和薛敏敏打官司,输得不费吹灰之力。不仅闹得人尽皆知,还赔了好大一笔钱,薛姨成功脱离苦海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祝芙吃了一顿好的,和孟知聿一起。
三月末,祝芙带领下的SUV循迹Z终于面世,发布会后24小时订单量超15万,真正成为国内SUV排行榜第一。祝芙借此机会也正式成为了循迹的总裁兼董事长,为此孟知聿还特地为她庆祝了一番。
春生,绿叶盛。
孟知聿终于等到了订婚宴。
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粉,流金般的余晖洒满了庄园修剪整齐的草坪。长长的白色纱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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