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时夫人的手,问道:“现在这件事是谁在查?”
“陛下全权交给大理寺了,”时夫人说着抓住她的衣袖,哭得十分伤心,“你父亲在诏狱,那锦衣卫的指挥使是个冷心冷血的人,指不定会对你父亲用刑,宁儿,你可一定要救你父亲出来啊。”
温书宁承着她的身体靠过来的重量,不住地安慰她,如今只有先见父亲一面才行,思索了一瞬,说道:“夫人放心,我进宫请贵妃娘娘允我见父亲一面。”
时夫人早知道她很得贵妃喜欢,连连点头,“好好,你快去,快去!”
温书宁出门时是晌午,太阳正大的时候,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现下到了晌午更是一点吃食都没进肚,长盈忙不迭从厨房打包了一笼包子,“夫人真小气,偌大的府邸,厨房竟然就剩下包子了,连粥都没有。”
她愤愤不平,皱着眉扶温书宁上车,马车上温书宁吃着包子,腮边鼓鼓的,说话略显艰难:“别生气,等回来了我请你去春满楼吃饭。”
长盈哼哼两声这才作罢。
嘉贵妃没想到她会来,不过这些天也听说了黎朝的事情,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你来找本宫就是为了见你父亲?”
“是。”
“你可知陛下正在气头上?你这个时候去诏狱看你父亲,若是被发现了,让本宫作何解释?”
温书宁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娘娘想要我帮二殿下,可娘娘也说过会助我找到杀害母亲的真凶,娘娘觉得父亲有嫌疑,可父亲若是被关在诏狱冤死了,母亲的事情就查不清楚了。”
嘉贵妃岂会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味,正色道:“你在威胁本宫?”
“臣女不敢。”
“本宫觉得你敢,罢了,全当看在璟儿的面儿上,本宫帮你这一回。”
嘉贵妃挥退伺候的宫人,抿抿唇说道:“起来吧,今日酉时本宫会着人带你去诏狱,切记不要被发现了。”
温书宁一怔,忙磕头道谢,“谢贵妃娘娘。”
“行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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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温书宁手心直冒着冷汗,薄衫贴着肌肤,慢吞吞地走在宫道上,她虽然从小跳脱爱玩,但也胆小,刚才跟嘉贵妃说的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不过还得多谢现在这个身份,做事情都方便了不少,走到宫门口看见长盈才放松下来。
长盈小跑着过来扶着她,碰到她的手,“少夫人的手怎么这么凉啊?贵妃娘娘没答应吗?”
她摇摇头,扶着马车进了车内,“答应了,但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害怕。”
长盈噗嗤笑出声:“贵妃娘娘其实就是看起来吓人,但是对我们都可好了,你是二公子的夫人,贵妃娘娘肯定很喜欢你的。”
温书宁抿抿唇,不敢苟同,说道:“走吧,去春满楼吃饭。”
春满楼位居朱雀东街中间,地段是最好的,不论是进京的商人还是达官显贵只要吃饭几乎都会来春满楼,以至于春满楼的进账也不少,这些钱温书宁一直留着,想着日后她若真的拿着和离书离开了这些钱就都给赵夫人。
长盈随着嘉贵妃入宫前没有来过这里,也就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稀奇地观看着房间的陈设和装潢,“少夫人,在这里吃一顿饭很贵吧?”
温书宁撑着下巴望着她笑,“放心吃,一顿饭钱我还是付得起。”
“少夫人真好。”长盈笑嘻嘻说着,听见街道传来欢呼声,侧身探头看向窗外,惊呼了一声:“是将军回来了!少夫人,将军回来了!”
今日徐将军凯旋,自凉州而归,赢了胜仗,百姓们夹道相迎,热闹的不行,为首的便是徐将军,身穿铠甲,坐于黑马之上,眼神犀利,面色冷峻,微皱着眉,嘴唇紧抿,全然一副威武武将的模样。
温书宁同她一样朝着街上的热闹望去,目光落在徐将军身上一瞬便被他身后的男子吸引,对方穿着一身银色盔甲,随着马儿走路的颠簸,束起的马尾左右摇晃,眼尾上扬,唇角勾起,一脸张扬肆意的笑,温书宁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笑,但是思索许久也想不起来。
男子忽然抬头,她的视线来不及收回,措不及防地四目相对,温书宁怔住,回过神立刻移开了视线,岂料男子见她这副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徐将军侧眸,“稍后进宫面圣,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徐言璟正了神色,“知道了。”
温书宁看着桌上的菜没什么胃口,只看着长盈吃,还给她倒了杯水,“慢点吃,不着急。”
刚才那男子一闪而过的脸庞让她想到了好几年前见到的一个人,那时候她才十三岁,跟随母亲回外祖老家祭祀,那时候秦南一带并不太平,动荡了七八年才得以缓息,出门前母亲特意叮嘱她见到人一定要低头,切莫好奇打量,但她总是当面乖顺答应,背后叛逆胡来,回祖宅的一路上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军队,多的上百人,少的十几人,有一支军队她记得异常清楚,为首的是一名少年,穿着银色雕花铠甲,手里握着一杆长枪,她估摸着那杆枪都比他要高了,少年坐在马背上,看见她时也低下了头,脸上的笑比落在他身上的阳光还要绚烂。
她看的入迷,脚下的步子都不禁慢了几分,母亲瞧见连忙拉着她往前走,“又忘了是吧?把娘说的话当耳旁风。”
“他是谁啊?”她好奇问到。
“他呀,是守护秦南边境的小将军。”
“他那的父亲是不是也很厉害?”
温韵点点头,“是啊。”
温家的老宅很大,也很破旧,墙脚出生出了顽强的野草和粘腻的苔藓,台阶上是枯死的落叶,两边镇宅的石狮子斑驳不堪,温韵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微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叶子和她的裙角。
回想曾经温宅也是秦南一带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没曾想如今落得如此萧条。
“阿水,快进来。”
她走上台阶,蹦蹦跳跳地进了宅子,跟着母亲绕到后院的祠堂,四方天井之下是一个人工打造的池子,池子里的水浑黑,飘着爬满青苔的树叶,她看着母亲拿着帕子将供台和牌位一个个擦干净,她静静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因为母亲在哭。
她们在祖宅住了小半个月,母亲每天都会打扫卫生,累了就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和天空,然后抱着她讲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听了很多,她知道母亲小时候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总是跟着邻居家的哥哥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经常被外婆捉到好一顿训。
从秦南回扬州的路上她又看见了来时的那个少年,只是不同初见,现在的他浑身是伤,大半张脸都被血迹覆盖,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铠甲不知所踪,就这样奄奄一息地躺在草丛里。
“母亲,是他。”她扯了扯温韵的衣角,指着草丛里的人。
温韵停住脚步看过去,见状吓得脸色都白了几分,伤成这样躺在这里,那这附近肯定不安全,她抱着温书宁就要走,却被喊住,“母亲,带上他一起回去吧,要不然他会死在这里的,。”
“阿水乖,带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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