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雪白绢布上的黑红血迹与其中混着的内脏碎块如一把刀狠狠扎进了黎曜松心里,他默默攥紧帕子,钳制楚思衡的手力道却缓缓松了几分。
“楚思衡……”黎曜松艰难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大夫诊治时王爷不是都在场吗?何必明知故问?”楚思衡淡淡开口,“噬春散最大的特性就是混毒,自然是……”
“别给我偷梁换柱!”黎曜松突然拔高音量打断楚思衡的话,“那壶破酒我喝得比你多的多,到现在也活蹦乱跳,里面根本没有致命的毒!临行前我特意问过大夫,只要你老老实实不作妖体内的毒就掀不起风浪!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折磨自己死吗?”
“……”
“说话!”
“王爷小声点,此处可不是王府。”楚思衡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即将解脱的轻松,“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待我毒发身死,王爷就可以拖着我的尸体去极云间退货,以到时候王爷在京中的地位和权势,别说要回您那一万两黄金,让极云间再倒贴您一万两都不是问题。这么算下来,倒是王爷要欠我一万两黄金了。”
“你!”
黎曜松正要发作,楚思衡又道:“不过我这人从小清贫惯了,过不了土财主的日子,那万两黄金便算我送王爷的,只求王爷到时…能送落叶归根。”
“……”黎曜松突然无话可说了。
落叶归根,去意已决。
而他对楚思衡来说,从来都只是交易关系,连最后的归途都要以万两黄金为前提。
见黎曜松久没有回应,楚思衡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默默抬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语气冷淡:“走吧,宴席快开始了,可别让陛下起疑再拿什么酒来试探。”
楚思衡转身往门口走,手腕却突然被一股蛮力钳制,身体不受控后仰,直直撞上了坚硬的墙面。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楚思衡忍不住闷哼出声,喉间压抑着的血腥气瞬间上涌,楚思衡死咬着牙关,用尽全力才勉强将翻涌的血气压回胸腔。
他刚压住翻涌的血气,黎曜松便上手扯他的面纱,楚思衡下意识偏头,依旧没躲开。
面纱被揭去的瞬间,一丝血迹不受控地顺着唇角溢出,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十分惊心动魄。
黎曜松眸色骤深,他抬起手,在楚思衡错愕的目光下轻抚上他的面庞,却没有像在极云间那样替他抹去唇角的血,而是低头将自己滚烫的唇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印上那冰冷的唇。
舌尖轻舐而过,卷去了唇角那抹血迹。
楚思衡倏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疯到舔他毒血的男人。
半晌,黎曜松微微错开楚思衡的唇,炽热的呼吸重重落在楚思衡耳畔:“旁的事……本王不管,但在今日宫宴结束前,你是本王的王妃,只要你还顶着这个身份,就得乖乖听本王的话。从现在开始,不准再离开本王身边半步!”
楚思衡垂下眸,几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黎曜松神色稍霁,重新为楚思衡戴上面纱,牵着他的手出了殿门往瑶华台走去。
…
瑶华台立于凤湖之上,以浮桥相连,四周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荷花。此时虽还未到荷花盛开的时节,但一眼望去遍布的荷叶也格外壮观。
当黎曜松牵着楚思衡走过浮桥踏上瑶华台时,全场骤然安静,无数带着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人人皆知黎王封王当晚便在极云间豪掷万两黄金买下新晋头牌“月华”为妃,坊间都传这位得到黎王青睐的花魁容貌倾城,连一向不近美色的杀神都为之破戒。可在场常去极云间的达官显贵们,却无一人目睹过这位“月华”的真容。
满座宾客看似在推杯换盏贺皇后千秋,目光却无一不落在门口,等待着那位黎王妃的到来。
本该是主角的皇后,在自己的宴席上反倒成了陪衬。
因此当那抹桃夭云锦华服出现在殿门口时,在场众人纷纷惊叹出声,有的羡慕、有的鄙夷、有的茫然。
“不愧是…咳咳…极云间出来的妙人啊,单是这身姿就担得起‘倾国倾城’,也不知那面纱下何等惊艳……”
“嘘——慎言,没见王爷一直扣着人家腕子吗?这般护食的模样,真是跟当初册封典礼上那个冷面阎罗判若两人。”
“都说黎王是从尸山血海里长大的杀神,只对敌军脑袋感兴趣,从不近女色吗?我瞧着不然,瞧王妃那身衣裳,一看就价值千金,我可听说京城叫的上名的衣坊都接了黎王府的活儿,给王妃制新衣裳呢。”
“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若换成是我,有这么一个美人在怀,那怕要倾家荡产我也心甘情愿啊。”
黎曜松对那些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牵着楚思衡走到楚文帝御前。行礼时,黎曜松宽大的袖袍无意识挡住楚思衡半边身子,做出保护的姿态。
楚文帝与皇后沈氏微微点头,示意二人落座。
落座后,楚思衡下意识理了理衣袖,抬头时正好对上小公主楚卿的目光,她笑着朝楚思衡挥了挥手,楚思衡点头回应,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黎曜松的余光瞥到楚思衡的动作,心下意识悬了起来,压低声音道:“那是陛下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楚卿,你可千万别乱来。若是惹了她,后果可是比你在这宴席上亮雷火弹还要严重。”
“是吗?”楚思衡广袖一拂,雷火弹滑落掌心抵上黎曜松的手背,“那不如看看究竟哪个严重?”
黎曜松一怔,随即熟练扣住楚思衡的手腕把雷火弹塞了回去,另一只手则拿了块糕点塞到他嘴里,警告道:“楚思衡,你适可而止。”
楚思衡轻笑出声收回雷火弹,眯起眼细细品味口中的甜腻,像只乖巧的猫。
黎曜松侧目看着他品尝糕点的餍足模样,想起那带血的帕子和那句近乎乞求的“落叶归根”。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针扎的疼。
他真的……留不住眼前的人吗?
黎曜松烦闷地灌着酒,楚思衡则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一杯一杯灌酒。
楚思衡微微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宫宴进行到一半,皇后忽然抬手示意,叫停了乐师和舞姬,轻叹道:“年年生辰都是这些歌舞,诸位不厌,本宫倒是看得有些腻了。”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楚文帝适机握住皇后的手,朗声笑道:“皇后所言有理,年年如此难免无趣。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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