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憬被知初知善架到黎王府时,他的最后一道菜刚装盘出锅,还没来得及上桌就有两个土匪般的人破门而入,把他连人带菜一起端到了王府暖阁里。
看着雕花大床上面色灰白、气息奄奄的熟悉身影,又看了看窗边软榻上面色苍白、气息紊乱的人影,白憬笑了。
气的。
“王爷,在下行医二十年了,您是唯一一个让在下起改行念头的人。”
黎曜松阴沉着脸道:“把人给本王治好再改,改成乞丐本王都不管。”
白憬把木盘往桌上重重一搁,怒道:“治治治!我治一次他伤一次,治一次伤一次,还治了做什么?!再治下去我都怕得罪阎王爷他报复我,到时候连乞丐都做不成!”
黎曜松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楚思衡,想起最后他那冰冷失望的神情,心里的自责与愧疚顿时如潮水般涌出。
“救他……”黎曜松艰难开口,“条件随你开。”
“哦?”白憬眉眼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爷此话当真?”
黎曜松指节捏得发白,已经做好了被他刁难的准备:“本王向来言出必行。”
“王爷痛快。”白憬抚掌轻笑,“其实在下的条件其实很简单——下次王爷再派人‘请’我,可否让你家那两个小侍卫温柔一点?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这般粗鲁无礼可不是什么好事,将来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不好找姑娘,总不能让全府上下都跟王爷您一样吧?”
此话一出,屋里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黎曜松嘴角疯狂抽搐,用上生平最大的忍耐力才没骂出口。
“好说,本王日后一定严加管教。”黎曜松勉强扯出一丝笑道,“至于姻缘…找不到姑娘也不要紧,都是本王的心腹,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六年了,互相将就着相处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门外,知初与知善默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
白憬满意点头,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扶起楚思衡。衣袖翻滚间,几处大穴已落下细如牛毛的银针。
楚思衡眉头变得紧蹙,在白憬又落下一根银针后突然呕出一口淤血,灰白的脸色竟渐渐有了好转。
片刻后白憬将针拔出,小心翼翼扶他躺下,黎曜松立马一个箭步冲到床边问:“他…如何了?”
“只是急火攻心,已无大碍,王爷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过……”白憬话锋一转,“这位公子经脉尚未恢复又强催内力,待过几个时辰身体缓过来后恐起高热。当然不会危及性命,王爷仔细照料着即可,就不必三更半夜再派那两位小兄弟来‘请’在下了。”
说完不等黎曜松回应,白憬已走到软榻旁再次取出银针,笑道:“三殿下,到您了。”
楚南澈欲要推辞:“不劳白大夫费……呃!”
不等楚南澈拒绝,银针已精准刺入后颈要穴。白憬一边施针一边道:“楚望尘的内功心法,碰上一点拖着不治都会伤及根本,麻烦得很。”
楚南澈瞳孔微缩:“白大夫竟知道楚望尘前辈的内功心法?”
“自然,当年楚望尘一剑横扫天下高手,从十四州远至漠北,用的都是这套内功心法,天下间独一无二。你找个当年挨过楚望尘揍的人,保准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一旁的黎曜松接话道:“所以天下人才会如此惧他……”
“楚望尘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天下人为何要忌惮?”白憬轻笑,“楚望尘拔剑向来只有两个理由,一为斩杀天下奸邪,二为与天下高手对决,寻常百姓有何理由惧他?如今这世上,真正惧他的除了西蛮,便只有龙椅上那位了。”
“所以……嗯!”
楚南澈刚准备开口,白憬突然手腕一沉,银针在皮肉中转了半圈,拔出时带出了几滴鲜红色的血珠。
“所以殿下要明白连州楚氏出剑的理由。”白憬收回银针说,“若是弄不懂这点强行拔出这把剑,只会适得其反,今日之事就是个例子,还请殿下三思而后行。好了,在下的任务完成了,王爷,这诊金……”
“开价吧。”
白憬竖起食指说:“一条鱼。”
“鱼?”黎曜松面露大写的不解,“就…只要一条鱼?”
“那自然不是一般的鱼。”白憬指了指桌上木盘里还冒着热气的清蒸鱼说,“是要早晨集市上第二个摊位庄老板卖的漓河鲈鱼,他一日只卖三条鲈鱼,很难抢的!”
黎曜松不明所以:“你要条鱼做什么?试毒?”
“试个鬼的毒!自然是吃啊!在下今早好不容易抢到一条,结果刚做好装盘就被王爷您给‘请’了过来,我损失的鱼不得问王爷您讨吗?”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黎曜松指着那盘出锅不过半柱香还冒着热气的鱼,“知初知善‘请’人稳得很,汤都没洒出来几滴,怎么就损失了?”
白憬义正言辞道:“它离开了我的屋,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黎王府,脏了。”
“………………”
这家伙怕不是把自己脑子毒傻了!
黎曜松揉了揉眉心,答应道:“行,一条鱼,明日一早送到你的医馆。”
见目的达到,白憬心满意足,叮嘱一句“不用送”后挥挥手自己走了。
他走后,黎曜松看着桌上的鱼,忍不住道:“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楚南澈活动着手腕,滞涩的内力已重新流通,猜测道:“京城势力本就鱼龙混杂,他背后有什么势力倒也不足为奇。可他对楚望尘前辈的内功心法这么了解,莫非与楚公子也……此人有必要再好好调查试探一下。”
“有道理,我让知初知善盯两天看看。”
“王爷可不能言而无信啊。”白憬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只见白憬去而复返,支着头趴在窗边看他。
黎曜松瞬间警惕:“你要做什么?”
白憬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指了指桌上的盘子道:“哦,在下忘拿盘子了,还请王爷把鱼挪一挪,盘子还给在下,毕竟这盘子在下做了三天呢。”
“……本王把鱼挪你脸上去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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