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正反派的白月光》
谢寒卿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有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群眼含狂热的弟子。
似乎只是漫不经心投过去一眼,谢寒卿轻飘飘地收回视线。
姜汐年面颊染着薄红,美目盈泪:“表兄,昨晚我……”
小仙君冷淡剔透的瞳孔忽然看向她。
姜汐年竟是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昨夜她将表兄接回飞舟之中,表兄又发起热来,阿瑾说他现在状态很是古怪,建议不要轻易挪动。
所以她便陪在一边,喂他服用些丹药。
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睡着了,再醒来时,表兄已经离开了。
她质问表兄的下落,大家却都说他们到达天玑山后便没有离开过飞舟,也根本没有见过表兄。
怎么会呢?
她分明记得自己带人将满身是血的表兄接回了飞舟……
谢寒卿开口了:“汐年何时来的?”
音色清冽,如同冰凌乍破,春溪潺潺。
姜汐年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不愿别人知道他昨夜就已经出关。
表兄抹去了他们的记忆么?
阿瑾乃是天生特殊,百年难遇,就算她也只能篡改低阶修士的记忆……
但她带来的人中,却有化神期修士。
姜汐年微微颤抖,表兄用了禁术?
是……搜神术?
姜汐年忍不住想要后退。
但对上那双清泠泠的眼,姜汐年又忍住了。
表兄独独留下了自己的记忆……
表兄对她,尚有怜惜。
想到这里,姜汐年的脸色又一点点红润起来,她毫无破绽道:“原来表兄今日才出关,昨晚看到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还误以为是表兄呢。”
她就此揭过,双手托过一枚锦盒:“表兄,听闻你今日破境,父亲特托我送来这枚万年赤霄灵参,可助表兄固元稳境。”
没有人去接。
空气安静了一瞬,似乎只有风声涛涛。
姜汐年的脸色一点点涨得通红。
"舅舅有心了。"谢寒卿声音极淡。
姜汐年眼底渐渐浮现出水光,她抿唇一笑,似乎要说些什么。
谢寒卿却朝着周围弟子颔首:“诸位同门,师尊在含云顶等候多时,我需先走一步。”
他回头交代姜汐年身边的弟子:“你们小姐自幼身子不好,尽快护送她回淮水。”
众人纷纷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怀卿剑悬在半空,谢寒卿足尖轻点一跃而上,宽大的衣袍在风中如同鹤翅招展,风雪不沾他衣角半分。
光风霁月的小仙君略一抱拳,很快消失在云雾缭绕的长生阶上,再未看姜汐年一眼。
姜汐年面色惨白,她将那枚灵参护在怀中,死死咬住下唇,整个人摇摇欲坠。
美人垂泪,自是惹得旁人痛心。
有人出声安慰:“姜仙子快些回去吧,谢师兄刚刚出关,想必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处理,你不如择日再来。”
阿瑾轻轻拥住她,"小姐……我们走吧。"
姜汐年泪眼婆娑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长生阶,咬住下唇,跟着她离开。
关口处众弟子还在议论纷纷:“谢师兄闭关一年,修为定是又精进了……”
“谢师兄闭关前便已至元婴大圆满,如今定已突破至化神期了吧?”
“那是自然!谢师兄天生剑骨,恐怕是修真界有史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绝世天才了吧?真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曲亦卓听他们议论,神色郁郁,唇角绷得死死:“就知道吹嘘,他这样出身的人,不知耗费了多少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才养得这一身修为。”
议论声骤停,弟子们纷纷回过头来,怒目而视。
曲亦卓腿软了软,忙大声说:“这样的绝世天才,自然是我等难以望其项背的!宁竹,你说是不是?”
曲亦卓一扭头,才发现宁竹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地上,像个鹌鹑一样埋着头。
一个弟子抬起下巴,鼻孔看人:“谢师兄乃是我辈楷模!休要让我听到你诋毁他半句!”
“就是!谢师兄是何人,也是你一个外门弟子能暗中诋毁的!”
曲亦卓额头冒冷汗,扭头想跑:“宁竹,走,走吧!我们御剑!”
宁竹抬起头来。
曲亦卓吓得后退半步:“宁竹?!你干嘛?”
宁竹不知何时找了块巾子蒙在脸上,瓮声瓮气说:“扶我一把。”
“啊?”
“……腿麻了。”
在众人的嗤笑声中,曲亦卓抓着一瘸一拐的宁竹踏上了飞剑。
宁竹确认谢寒卿已经离开了,这才扯下蒙脸的巾子,回过头对那守门弟子说:“这位师兄说得对,谢师兄乃是我们天玑山的表率,人人都应以他为荣,向他虚心学习。”
众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宁竹默默将冰璃鸾玉藏好了些,拍拍曲亦卓:“走吧。”
她实在是草率了。
那么财大气粗的家族,修真界能有几个?为什么她就没想到对方的身份?
姜汐年,姜家大小姐,自幼身体病弱,苦恋谢寒卿多年,后来甚至为了救他牺牲在归墟中。
世人皆道谢寒卿乃是为了姜汐年才终身不娶,只有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才知道,谢寒卿他根本就是无情。
正如书名《仙道》,谢寒卿根本就是一个一心只为大道,绝情绝欲之人。
这本书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女主,书中贪恋他的各路女角色都只是一腔痴情错付。
这枚冰璃鸾玉是姜家人给她的,说不定上面会有姜家的印记,不能在珠玑阁售卖了。
方才她听得很清楚,谢寒卿在否认昨夜见过姜汐年的事。
也就是说,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昨夜出现在了魍魔谷……
宁竹原著看得潦草,许多剧情都跳过了,但她模模糊糊记得一点。
谢寒卿……并不是传统意义上伟光正的正道形象,后期他血洗魔域,就连刚刚出生的婴孩都没有放过。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宁竹只恨自己当时同情心泛滥,要惹下这么一桩麻烦。
还好自己方才蹲下得够快,谢寒卿和姜汐年应当是没看到她的。
那就好。
姜汐年以为她失忆了,谢寒卿昨晚一直是半昏迷状态,根本没看清宁竹的脸。
只要她不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个炮灰。
至于这冰璃鸾玉……权当她的封口费了!不能卖给珠玑阁,她找别的渠道就是。
谁还会跟钱过不去!
曲亦卓两个月前才学会御剑,两个人共用一柄剑,对控剑能力考验不小。
飞剑在他们脚下抖动得厉害,两个人左摇右摆,好几次险些摔下剑来。
与谢小仙君对比起来,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曲亦卓紧咬牙关,面色涨得一片赤红:“宁竹!你帮帮忙啊!”
宁竹忙朝着飞剑注入一丝灵力,飞剑总算是摇摇晃晃载着两人飞走了。
含云顶雪雾缭绕,谢寒卿负手立在剑上,整个人如同一片羽毛悬在空中,他眼睫低垂俯瞰着下方,自然也将飞剑上的两人纳入眸中。
每个朔月,他都会择一处无人之地,布好结界,静坐修炼,等待穿心蚀骨之痛过去。
这一次不知何故,出现了意外。
待他神识归位,迷迷糊糊醒来时,却是在这少女的背上。
天寒地冻,积雪连绵,少女费劲地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中。
他身量太高,她又太娇小,背得很是困难。
但她丝毫没有要将他抛下的意思,絮絮叨叨说着:“快了,就快到了,你忍一忍,先别死啊。”
仿佛这样,便可以延缓他消散的生气。
天幕高悬的冷月晃成模糊的影。
他恍惚间瞧见她身上戴着的青铜色腰牌,和被他染脏的血衣。
思绪回笼,谢寒卿的视线落在宁竹身上。
风大,冰蓝色的弟子服牢牢贴在少女身上,腰肢纤细欲折,裙摆如同幽兰绽开。
少女的发带在风中飘摇,额前柔顺的刘海也被风卷开,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
分明身处千丈之高,谢寒卿却似乎嗅到一抹干净清幽的香。
正是昨夜盘旋在鼻尖,混着清冽风雪的味道。
方才在关口,他便已经觉察到她的气息,只是为什么……她要躲?
昨夜他用搜神术查看了姜家人的记忆。
阿瑾已经篡改了这少女的记忆,既然如此,她不应该记得他和姜汐年,方才又为什么要躲?
云端之上,谢寒卿微微抬眼,有清寒雪粒化作水珠,晕湿长睫,叫那双淡漠的瞳孔笼罩在一片雾气中,叫人窥不清情绪。
谢寒卿一贯是个不喜欢留下隐患的人。
若无阿瑾出手,他也会亲自抹掉她的记忆,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脱离了掌控。
流云聚散,谢寒卿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淡淡望着少女离开。
“……表兄。”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
谢寒卿毫不意外地回过头。
姜汐年面颊染着一层淡淡的粉,眸光流转:“表兄,你是在等我吗?”
谢寒卿沉默不语。
姜汐年上前一步,扬起头看他,眉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担忧:“方才人多口杂,不便叙话,表兄,你身体可还好?昨夜我救下你时,你昏迷不醒,我……”
“汐年,你救了我么。”
姜汐年愣了下,下意识说:“表兄,是我……”
她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眼瞳,似是覆雪的冰原,飞鸟也绝迹。
姜汐年轻轻颤抖了下,垂下纤柔的脖颈:“原来你看到她了。”
“表兄,我知道你不想叫旁人知晓此事,表兄放心,我已经命阿瑾抹去她的记忆了,我也绝不会告诉旁人这些事情……”
谢寒卿忽然开口:“那又为何要来找我。”
姜汐年盯着他袖口的青莲流云纹,心想,他还是这般不留情面。
从小如此。
姜汐年抬眸。
朔风吹拂,美人衣袖招摇,眼角的泪摇摇欲坠:“表兄又为何不抹去我的记忆?”
谢寒卿没有回答她。
她似是不甘心,咬着唇问:“表兄,白暮到底有哪里好?”
小仙君眉头微微拧起:“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并无结契之意,无论是与任何人。”
“你身子不好,只为我出关一事,千里迢迢赶来天玑山,并不妥……”
姜汐年忽然泪眼婆娑往他怀中扑:“我不想听这些!”
谢寒卿身形如燕,往后退开。
姜汐年狼狈地跌倒在地。
谢寒卿脸上并无怜惜,他抬起手掌,如同无情无欲的神祇。
搜神术,乃是修真界禁术,可以随意对一个人的记忆进行篡改、抹除。
自然,也会对人的神魂造成一定影响。
若无必要,谢寒卿其实并不想对她使用。
他给过她机会了。
可她却冒领他人的功劳,只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
姜汐年整个人都在颤抖:“……表兄。”
谢寒卿神情淡漠,直直闯入她的识海。
姜汐年的表情变得呆滞。
他在姜汐年的记忆里再度看见了那个少女。
一身血衣,狼狈不堪,被姜家人围在中间,露出惶然又戒备的眼神。
她的手,还在护着那枚乾坤袋。
谢寒卿知道,里面是她从珠玑阁刚刚买回来的归息丹。
他与记忆中的少女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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