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避孕套价格飞涨所以带球跑了》
苏木给 id6653365985 立下了规矩。
一天最多只能刷一百块,多一分都不行。否则就拉黑,永远拉黑。
id6653365985:……哦。
苏木觉得这态度不够端正,想了想,又发过去一句,带着劝诫的意味: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就是特别想给别人花钱那种?
id6653365985 :……是的,没错,不给别人花钱我心里不舒服。
苏木一时语塞。
还真是?这算什么癖好?
苏木:那你可以把钱捐给山区儿童啊,帮助有需要的人,不是更有意义吗?
id6653365985:我有捐啊,不过我钱比较多,我可以捐,你不要捐,捐款套路很深的。我以前捐过一个机构,金额不少,结果后来新闻爆出来,那个机构的负责人贪污,挪用善款,最后坐牢了,钱没到孩子们手里,反倒肥了蛀虫,想想就恶心。还不如发给我喜欢的人,至少我知道,这钱是给到了我想给的人手里。
苏木觉得这个人还是挺善良的。
不过仅仅因为看了几次直播,因为叉车?因为脸?就能随随便便说出喜欢这种字眼。
轻浮。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像江冉一样道德品质高的。
id6653365985 :你回家,是因为之前的工作干得不开心吗?
苏木:也不止啦。
不止是工作。还有更多。但他不想说,也没必要对一个陌生的,行为古怪的网友倾诉这些。
苏木:我要去忙了,下次再聊。
id6653365985那边安静了,没再回复。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厂里没什么活,他提前回家了。
他想起医生和李医生都提过,可以适当进行一些胎教,有助于婴儿发育。他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就想着找点舒缓的音乐或者有声读物听听。
他拿起手机,打开了一个常用的播客软件。软件还保留着他以前在B市时的使用习惯和订阅列表。他点开我的订阅,准备找找有没有适合胎教的轻柔音乐或故事专辑。
然而,列表刚一展开,映入眼帘的,满满当当,几乎全是与金融,投资,宏观经济,行业分析相关的播客节目。
“每日财经快讯”,“深度解读美股”,“华尔街见闻”,“首席策略官”……
真是一瞬间就把苏木带回之前在CBD写字楼里,穿着熨帖的衬衫,对着闪烁的K线图和纷繁的数据报表,度过的一个个焦灼或亢奋的日夜。
空气里仿佛又弥漫起咖啡的苦涩香气,和中央空调永不停歇的,有些干燥的暖风。
他手指无意识地向下滑动,一行行掠过眼前,苏木他记得自己通勤时戴着降噪耳机听,午休时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听,深夜加班为了提神也听。
那些是曾是他构建职业认知,试图在残酷的行业里站稳脚跟,甚至渴望出人头地的重要养分。
而现在,他坐在自己老家,窗外是晒着被单的院子和偶尔响起的狗吠,在搜索栏里,敲入了“孕期音乐”,“胎教故事”这几个字。
新的列表跳出来,封面多是柔和的粉色,蓝色,或者可爱的卡通图案,标题也充满了温馨和童趣的气息。
可是苏木不太想听,于是退出来,重新点开了我的订阅。
算了,之前买都买了,不要浪费。
苏木摸了摸肚子说:“好宝宝,能听就听吧,不听就睡觉吧。”
三个多月的肚子其实不明显,苏木怀的时候也刚好,大起来的也是冬天,衣服一遮就什么也看不出。
苏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苏木放得特别大声的手机,问他在做什么呢?
苏木说:“胎教呢?”
苏母好奇说:“听的这是什么?”
苏木看着封面说:“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对全球市场的影响,科技巨头的财报分析和未来展望,宏观经济指标如何解读。”
苏母凑过来,伸手点了点苏木的额头:“哎呦,我的傻儿子哟,这才多大点儿?小豆丁一个,哪里听得懂这些?”
“刚刚我给你发微信了,你看见没?是不是又没看手机?”
苏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是母亲发来的:“没,刚才没看。”
苏母:“没看见就算了,正好跟你说一声,待会儿晚饭咱们不在家吃了,要过去吃席。”
“吃席?” 苏木一愣。
在小镇,吃席通常意味着红白喜事。
“嗯,你三姨姥家的外孙女,就是那个叫小琴的,明天出嫁。按咱们这儿的规矩,前一天晚上,娘家人这边得摆几桌,请亲近的亲戚朋友先聚聚,热闹热闹,送嫁宴,” 苏母继续说,“你爸已经先去帮忙了,咱们娘俩收拾收拾也过去。”
苏木点了点头,他既然在家,自然是要去的。
办婚宴的地方,就在镇子东边一条老街的旁边。不是那种豪华的酒店酒楼,而是一家专门承办宴席的,带大院子的老式饭庄。
院子很大,能摆下十几二十桌,此刻已经张灯结彩,贴着大红的喜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空气里弥漫着油烟,鞭炮硝烟和饭菜的混合气味,嘈杂的人声,孩子的嬉闹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响成一片,充满了市井的,旺盛的生命力。
苏木跟着母亲走进院子,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孟令轩一家也来了。
孟令轩正跟几个同龄的男人站在一边抽烟聊天,他媳妇则拉着女儿孟娇娇,在跟几个同龄人在说话。
孟娇娇眼尖,一扭头就看见了苏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挣开妈妈的手,像只小蝴蝶一样扑了过来,脆生生地喊道:“小苏哥哥!小苏哥哥你也来啦!”
苏木先护着肚子,稳住身形,低头看着她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脸上不由露出温和的笑意:“娇娇,你好啊。”
孟令轩也看到了苏木,掐了烟走过来,先跟苏母打了招呼,笑骂道:“哎,孟娇娇,你怎么回事儿?没大没小的,哥哥怎么都叫起来了?这是你苏木叔叔!”
孟娇娇撅起嘴,一点不怕她爸,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妈妈教我的,妈妈说,长得帅的,看着年轻的,就叫哥哥,叫叔叔把人叫老了。”
孟令轩被他闺女这套逻辑噎得直瞪眼,转头看向自己媳妇。
他媳妇是个爽朗的性子,此刻正捂着嘴笑,见丈夫看过来,大大方方地一耸肩,冲着女儿竖起大拇指:“乖女儿,说得好,妈妈是这么教的没错,人家苏木就是帅哥啊,就该叫哥哥。”
周围几个听见这话的亲戚邻居也都哄笑起来,气氛顿时更加热闹轻松。
孟令轩拿这对活宝母女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对苏木道:“你看看,这娘俩,一个比一个能胡闹,别介意啊木头,小孩不懂事。”
苏木语气轻松:“没事,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行,娇娇喜欢叫哥哥,就让她叫吧。”
孟娇娇更加高兴,小手紧紧拽着苏木的衣角,仰着小脸,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小苏哥哥,我跟你说哦,我们语文老师,跟今天的新娘子一样漂亮呢。”
这还没放弃当小红娘呢。
都是一个地方的。
街坊邻居,沾亲带故,往上数几代,说不定都能扯上点关系。婚宴这种场合,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把平时散在各处的人都拢到了一起,熟面孔随处可见。
都互相认识。
看见苏木,认识的,不熟但眼熟的,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毕竟苏木在他们这个小地方,也算是个名人,不是指现在网络上那点虚名,而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成绩好,模样俊,考上了重点大学,去了大城市工作,是不少父母教育自家孩子时会提起的榜样。
“哎哟,这不是小木头吗?回来啦?气色看着不错啊!”
“苏木啊,好久没见了,在B市发展得挺好的吧?”
“听你妈说你回来了,打算在家待多久啊?”
寒暄过后,话题总免不了拐到一些经典问题上。尤其是那些稍微上了点年纪,热心肠又爱张罗的阿姨婶子们,打量苏木的眼神就带上了明显的关切。
“小木头,今年有……二十五六了吧?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啊?”
“有没有谈女朋友啊?大城市女孩子眼界高,咱们本地的姑娘也不错,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介绍?我娘家侄女,今年刚大学毕业,在县里当老师,模样性格都好……”
面对这些热情的关爱,苏木往往只能尴尬地笑笑,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在苏母就在旁边。
苏母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笑呵呵地替他挡回去:“哎呀,王婶,李姨,你们就别操心啦!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啦,讲究什么自由恋爱,缘分到了自然就成了,这些事情啊,让他们自己张罗去,我们当家长的,少管,他们也自在。”
她一边说,一边把苏木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像是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
除了问婚事的,还有更新潮一些的。有个跟苏木年纪相仿,在外地打工的小伙子,拿着手机就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和好奇:“苏木哥!我刷到你了!就那个……叉车!是你吧?我看着就像!嚯,现在可是网红了啊!”
苏木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颈,点头承认:“嗯,是我。闲着没事,瞎弄着玩的,在家反正也无聊,找点事做,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小伙子一拍大腿:“就是,多酷啊,我也关注你!”
热热闹闹地聊了一会儿,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桌椅碗筷叮当作响,热气腾腾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
按照本地的规矩和长辈们的安排,苏木被安排到了小孩那桌,因为他不能喝酒。具体原因,父母对外只含糊地说他最近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于是,他被安排和几个半大孩子,还有几个同样不怎么喝酒的妇女,坐在了相对清静些的小孩妇女桌,喝鲜橙多饮料。
席间,气氛热烈,推杯换盏。
有相熟的叔叔端着酒杯过来,满面红光,非要给苏木敬一杯。
苏父就坐在邻桌,一直留意着这边。见状,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几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但坚决的笑容,拦在了苏木面前,摆手道:“老张,老张!心意领了,心意领了!这酒啊,真不能让他喝。”
”他啊,酒精过敏,从小就是,一沾酒身上就起红疹子,难受得厉害。医生也叮嘱了,绝对不能碰。这样,我替他喝了,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苏父不由分说地接过那叔叔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还亮了亮杯底。
那叔叔见状,也不好再勉强,哈哈笑着拍了拍苏父的背:“行行行,老苏你护犊子,那你可得替小木头多喝几杯!”
话题便又转向了别处。
饭后,天色还没暗了下来。
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宴席上沾染的油腻和喧嚣气息。一家三口没有骑车,也没有搭别人的顺风车,选择了慢慢散步回去。
从办宴席的老街到他们家所在的巷子,有一段不算远但也不算近的距离。
路是新修的水泥路,还算平坦,两边是高低错落的民房,有些窗户里透出昏黄温暖的灯光。
空气里飘散着各家各户晚饭后洗漱的,淡淡的肥皂水气味,还有不知哪家院子里飘出的,夜来香甜腻的香气。
苏母从随身携带的红色手提袋里,掏出几颗刚才宴席上发的喜糖。糖是常见的水果硬糖,她仔细剥开一颗,递到苏木嘴边:“来,吃颗糖,沾沾喜气。”
苏木顺从地张嘴含住。
糖是橘子味的,甜得有些发腻,苏母又掏出一个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红色纸包,也给苏木,里面总共加起来可能也就三四块钱。
“拿着,回去收好了。” 苏母把小红包塞进苏木的手心里。
从小到大,但凡遇到什么他们认为兆头好的小东西,一个苹果,一枚硬币,或者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里面没多少钱的红包,他爸妈都会给他。
仿佛通过这些微不足道的物件,就能把世间所有的祝福和好运,都灌注到他身上。
三人并肩走着,苏木走在中间。
他早已长得比父母都高了,父母依旧像很多年前一样,自然而然地,将他护在了两人中间。
夜色温柔,路灯将他们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又缩短,交错重叠在水泥路面上。
苏木说:“妈,你说,万一以后,我没有办这样一场仪式,你和爸爸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苏母带着点不以为然的豁达:“为什么非得办那么一场?办那么一场,锣鼓喧天,人仰马翻的,说得好听是热闹,说得实在点,不就是为了把以前送出去的份子钱收回来吗?”
她侧过头,看了苏木一眼:“再说了,仪式不仪式的,有那么要紧吗?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开心的事,语气都轻快起来:“到时候,等我大孙子或者大孙女出生了,满月,百天,周岁……我照样可以大办特办,请亲戚朋友都来,热热闹闹的,份子钱照样收!”
苏木被他妈这套逗得有些哭笑不得:“妈,你这个财迷。就知道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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