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你退婚的样子很狼狈!》
谢琬绞着帕子:“爹爹也是这么说的。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杨家百年望族,纵是罢官,也不至于断了生计。只是希郎他总想不明白。前几日宫中暖寒宴,他却说我怀着身子不甚体面,硬是不让我去。”
谢昭气道,“混账东西!他既这般薄待你,你还为他奔走什么?不如我找几个侍卫,好生教训他一顿!”
谢琬拉住她,“万万不可!如今我已不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哪还能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
谢昭宽慰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太后那边,我自会慢慢周旋,只是眼下并非求情的最佳时机。这段时日,你不如先回谢府将养些日子?”
谢琬苦笑摇头,“回家?岂不正好给他们发作的由头?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是非。”
谢昭轻声道:“姐姐,这些事,你娘亲可知晓?”
谢琬别过脸去,“几日前娘亲来杨府探我,我强撑着笑脸,半点不敢让她瞧出端倪。”
谢昭喉头微哽:“说来我不羡慕你别的,只羡慕你还有亲娘疼惜。若让她和爹爹知晓你受委屈,莫说接你回府,怕是宁可你和离,也不肯让你继续在杨家受气。”
谢琬抚着隆起的腹部,“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敢说。这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或许待孩儿出世后,希郎便能回心转意。”
两人对坐用饭,谢琬只略动筷子便搁下了。
谢昭见状,将一碟青梅推到她面前,轻声道:“且宽宽心。如今你怀着身子,他爱亲近谁便由他去,何苦气坏自己?”
谢琬幽幽道:“道理我都明白,可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总想起新婚时,他得知我爱吃樱桃,冒着大雨去西市给我买。”
晚间,谢琬返回杨府。
杨文希斜倚廊柱,怀中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婢女,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娘子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谢琬强压恶心,装作没听见,从他们身侧走过,连眼风都不曾扫过去半分。
杨文希见她不理会,突然提高声量,“说起来,你那公主妹妹,我这几日在宫宴上见了,果真是国色天香。”
他故意掐了把怀中婢女的脸,“啧啧,若当初娶的是她,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谢琬猛地转身,“我妹妹如今贵为兰陵公主,你高攀不起。”
杨文希勃然变色,扬手便朝谢琬脸上掴去,“贱人!杨家遭难,我那好岳父冷眼旁观,半点不肯帮忙!他如今圣眷正隆,在御前美言几句有何难处?分明是沽名钓誉之徒!”
谢琬被这一掌打得踉跄后退,扶住廊柱才站稳。
她抬袖拭去唇角血丝,一字一顿道:“我爹爹乃辅国大将军、益州大都督,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妄议朝中重臣?”
杨文希闻言暴怒,上前一步,又一掌击在谢琬肩上。
杨文佑与苗璎闻声疾步赶来,正撞见谢琬踉跄后退的一幕。
他一个箭步上前,横臂拦住杨文希,“文希!你这是做什么?弟妹怀着身孕,你怎能对她动手?”
苗璎扶住谢琬,见她面色惨白,心疼道:“琬妹,你怎么样?可还撑得住?”
手指触到她冰凉的手腕,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杨文佑沉着脸道:“夫妻之间有龃龉也该有个分寸,哪能动手打人?更何况弟妹还怀着你的孩子!若今日之事让谢都督知晓,你以为他会饶你?”
杨文希眼神明显闪烁了几下,显然后怕,却仍梗着脖子强撑。
杨府夫人赵琼缓步而来,“啧啧,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教训起正经主子来了。”
杨文佑身形一僵,指节捏得发白。
赵瑛斜睨儿子,“还不滚回去?等着你父亲请家法么?”
转而打量泪流满面的谢琬,嗤笑道:“谢都督的千金这是怎么了?哭成这副模样,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若真有个好歹,不如请你那威风八面的父亲来拆了杨府?若无事,就莫在此装模作样了。”
临走还不忘朝苗璎甩去个白眼。
谢琬浑身发抖,喉头哽得像堵着团棉花。
苗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弟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今夜就去我院里歇着吧,我陪着你。”
谢琬在苗璎院中住了数日。
这日,她见苗璎端着药碗进来,连发髻都因忙碌而微微松散,不由眼眶发热:“嫂嫂,我如今落得这般境地,想不到你还肯真心待我。”
往日,她自恃谢家女的身份,对这出身寒门的庶嫂向来敷衍,连年节赠礼都是让婢女挑些物件打发。想起自己从前的傲慢,再对比苗璎此刻的照料,心头愈发羞愧。
苗璎将药碗递到她手中,温声劝道:“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子,腹中的孩子可经不起折腾。”
谢琬泪珠儿又滚下来:“我如今当真羡慕嫂嫂。杨家不过一时遭难,大伯尚能从容应对。偏生文希,整日不是摔盏就是骂人,连我院里的婢子们都躲着他走,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苗璎取来热帕子,为她擦脸,“别哭了。文希自小一帆风顺,何曾受过这样的挫折?舅姑最是疼他,定会为他另谋出路。”
话音刚落,听见杨文佑隔着纱帘轻声问:“弟妹,今日可好些?永乐公主和你母家嫂嫂来看你了。”
很快,谢昭陪着谢家嫂嫂杜青掀帘入内,见谢琬眼下青黑,比前日又添了几份病气。
杜青快步上前,握住谢琬的手,“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你阿兄刚升了礼部侍郎,又忙着操办宴儿的百日宴,这才耽搁了来看你,是永乐公主特意给我递信,我才知道你病了。”
谢琬再也忍不住,扑进杜青怀中,哽咽着喊了声 “嫂嫂”。
杜青轻拍她的背脊,急道:“快别只顾着哭,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谢家定能为你做主。”
谢琬抽噎着:“他、他打我。”吐出这几个字,她便再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谢昭霍然起身,“那畜生敢对你动手?”
杜青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回谢府叫人,找杨家讨说法。
谢琬拽住杜青,泪眼婆娑,“不要!求你门别让阿娘和阿兄知道,我不想孩子出生就没了父亲。”
杜青长叹一声,重新将谢琬搂入怀中。
待谢琬情绪稍稳,又细细叮嘱婢女们煎药守夜的章程,这才忧心忡忡地离去。
夜色已深,谢府内院,谢纶抱着襁褓中的幼子,含笑逗弄:“青娘快看,这小家伙会吃手指了,多伶俐。”
杜青正在整理妆奁,闻言莞尔:“他个把月前就会了,偏你整日忙着礼部的差事,连孩儿这点长进都错过了。”
她想起日间谢琬憔悴的模样,还有谢昭说的那些话,还是把白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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