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清梦》
“既然那钦王子如此有诚意,那本宫定然不会让王子的心愿落空。”沈云笙的心情格外的愉悦,那钦死揪着她不放,她定然是要让他付出点代价的。
只是她原本也没想到真能轻易地从那钦手里夺得赤谷城,沈云笙心里清楚,那钦肯松口送上赤谷城离不开周玦的施压,必定是周玦拿捏住了那钦什么把柄。
究竟是何把柄,沈云笙目前尚未可知。她敛了敛心神,对着场内静静站立的温清和缓声问道:
“不知温小姐可会弹奏《兰陵王入阵曲》?”
“回公主,臣女会弹奏。”温清和声音清柔,恭敬回答。
温清和虽然刚才被冷落,但她始终微垂着头,沉静地站立在原地,未有任何的局促无措。即便是那钦言语间的轻蔑诋毁,都未能让她露出一丝别样的表情。
仿佛她永远都是这般沉静清冷,处变不惊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便请温小姐替本宫伴奏了。”沈云笙冲温清和略一颔首,便起身前去偏殿更换舞衣。
雨愈下愈大,雨滴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殿外夜雨萧瑟,殿内舞乐喧嚣。
待沈云笙换好舞衣回到殿中时,太监们已按照她的要求布置妥当。
一面朱红雕金祥云大圆鼓安静地躺在太和殿内中央,在大鼓周围,十面略小的圆鼓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簇拥大鼓而立。
众人未见沈云笙起舞,先见这摆放如祭阵的圆鼓,俱是满心好奇。
沈云笙身着一袭明红广袖流仙裙登场,腰间缀着精巧的金玲,随着她的走动,玲玲作响,清脆悦耳。
温清和早已准备妥当,候坐在一旁的古琴前,得到沈云笙点头示意的瞬间,悠扬的琴声如流水淙淙从她指间倾泻而出,金徽玉轸,婉转悦耳。
沈云笙亦随乐声于那朱红的大鼓之上翩翩起舞。
薄薄的鼓面之上,沈云笙的舞步轻盈灵巧,身姿灵动。随着她每一次舞步的跳跃下落,雄浑的鼓声便奏响一次。
那柔软的水云袖在沈云笙手中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听话地跟着她的动作,精准无误地击中立鼓的鼓面,宛如游龙掠过,人间只余惊鸿影。
她的笑容明媚自信,随着她的动作,火红的裙摆翩跹飞扬,宛若尽情盛放的红莲,热烈夺目。
就算是被刻意刁难,毫无准备地登台起舞,她也丝毫不怯。
这样的沈云笙好似散发着光。
周玦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沈云笙,若是沈云笙此时与他对视,必定会心惊于周玦的目光是那样的炽热如火。
霞裙月披,鸾回凤翥。在周玦的眼中,璇霄丹阙转瞬之间都失了颜色,天地之间,唯那鼓上旋转起舞的火红色是唯一的色彩。
温清和拨弦的纤指动作越发急促,杀伐之音霎时从琴弦迸射而出,古琴声乐急转,琴声逐渐高昂激烈,似有千军万马疾驰而来。
沈云笙踩着激昂的乐声,足尖轻点,倏然自鼓面翩然飞起。与此同时,她双袖齐振,水袖自流云广袖中如蛟龙出海般飞出,直击圆鼓,发出沉重的响声。
翩若惊鸿,步步生莲,她的腰肢纤细柔软,随着舞姿舒展,柔软却又不失力量。
琴声渐入高潮,曲调激昂雄壮,仿佛看到了当年兰陵王高长恭率军与敌军血战的肃杀场景。
沈云笙引颈高歌,声动梁尘,高遏行云,撼动人心。
少年壮志酬筹,立誓卫国保家,年少离家,远赴战场。前路艰险,刀剑无眼,少年英雄纵马提枪,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至死不悔。纵使化作枯骨一具,亦热血难凉,英魂不逝。
黄沙漫漫,古往今来埋葬多少英雄烈士。然身死骨销,化作黄沙一捧,但英灵永存,指引无数少年前仆后继,戍边护国。
沈云笙的动作愈发有力,脚步的每一次踏出,每一次振袖,那圆鼓便响一次。
鼓点紧密且厚重,琴声激烈且高昂,是鼓舞士兵冲锋鏖战的战歌,也是称颂无数饮血奋战,壮烈牺牲的战士的颂歌。
琴声、鼓声、歌声,便是连那殿外的潇潇雨声都融入其中,交相辉映,共谱一曲雄浑激荡的绚丽赞歌。
高潮过后,表演渐进尾声。
琴声戛然而止,而余韵绵长,众人皆沉醉于这场仙乐凤姿,如梦似幻的视听盛宴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余音渐消,沈云笙腰间金玲碰撞的声音兀地响起,空灵的铃音好似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境,缥缈清脆,将还沉浸在震撼之中的宾客唤醒。
“今日是岁贡宴,我朝能有今日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离不开万千舍生忘死,马革裹尸的将士。本宫便借此舞献给为我大祈保家卫国,为国捐躯的英雄儿郎!”声音清亮,带着足以撼动人心的振奋慷慨传入在座诸位的耳中,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沈云笙脊背高挺,如一枝屹立于凌寒中盛放的寒梅,她的呼吸因着刚跳完舞而略微有些急促,颈间悬佩着的东珠项链亦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叫好声混夹在如雷的掌声之中,便是连殿外暴雨砸落在大理石上的声响都听不见了。
那钦的脸色很是难看。本想为难一番沈云笙,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丢了赤谷城,还被沈云笙拐弯抹角地骂了。
他举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一口咽下,又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案上。只是可怜了无辜的酒杯,平白遭了此等横祸。
那钦到底是消停了。
夏日的暴雨来得急其快,去得也快。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的乌云也跟着散去,只余一轮皎皎明月遥挂中天,亮得惊人。
沈云笙回座后,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侧目看去,却没想到目光的主人居然是周玦。
微微上挑的凤眼中,万年不化的冰川已然消逝,沉寂多时的寒潭好像也能卷起骇浪,只消一眼,便能将人卷入其中。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云笙的心蓦地跳了一下。她慌乱地错开眼,只觉对视的那刻,自己的耳朵似被火燎过般滚烫。
“笙姐姐,你很热吗?怎么耳朵这样的红?”白沅宁发现沈云笙白嫩的耳垂染上可疑的红晕,疑惑问道。
白沅宁吓了沈云笙一跳,她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耳垂,颇有种心虚的感觉:“不…不热啊,大概是方才饮酒所致吧。”
眼神飘忽,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白沅宁信以为真:“那笙姐姐你少吃些酒,醉了可不好受呀。”
沈云笙囫囵应着,余光却是忍不住地往周玦的方向瞟。
她突然注意到,开宴时跟着周玦一同进来的两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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