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佳成》
第十八章
昭宁“哦”了声,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确实还穿着肃整的官袍,怕是从下午忙到现在,心里感慨真巧、就这么意外遇上的同时,不免多想一层:
既是紧急军务,想必与今日那桩使团藏匿铁石的大案脱不了关系,或许这儿也有人偷藏兵械欲图谋不轨?还是幕后真凶逃窜至此?
昭宁当即正襟危坐,不希望因为自己耽搁到军政大事,“你有要务便尽快去忙吧?我这有侍卫,宵小歹徒还不敢动公主的车架。”
焉知话落半响,无有回应。
昭宁困惑地看向陆绥,谁知对方冷幽幽地睨了她一眼,漠然吩咐映竹驾车启程。
昭宁:“……??”
好端端的,他竟敢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瞪她?
他竟在她的左右心腹面前如此冷落忽视她的话!
还当众命令起她的人!
简直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话到嘴边,又被昭宁咽下去,她只是不太高兴地重重放下车帘。
陆绥攥着缰绳的掌心骤然一紧,面色沉郁,凤眸晦暗,眉宇间浮上一抹无可奈何的愠怒。
默了两息,到底没克制住冷声提醒:“你不必费尽心思赶我。那温辞玉并非单纯善良之辈,今夜诱你来此不定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你要为了他执迷不悟到毁了声誉,甚至弃性命于不顾?”
“谁赶你了?”垂落的车帘从里一撩,露出一张诧异不已的芙蓉面,昭宁忍下不悦,严肃纠正:“都说了我是为救陈御史而来。至于温——”
顿了顿,诸多考量闪过脑海,她只是说:“眼下三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跟他势不两立。”
这是连敷衍也不愿了。陆绥朝身后折返向温辞玉奔去的俩侍卫投去一眼,唇角扯出讽刺的冷意:“楚令仪,你堂堂公主,金枝玉叶,何至于因一个孬货智昏乱行,遮三掩四?”
“你,你还知道我是公主呢?”昭宁听这话,却有点忍不住恼火了。
公主名讳在旁人那是提都不能随便提,否则要治个大不敬的罪名,陆绥倒好,一夜连着两回板着脸连名带姓叫她,听那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质问,再看那张锋锐凌厉的脸庞,便是他救了陈御史,她愿意忍让一二,他就能这么变本加厉地污蔑人吗?
还有先前他横腰勒得她险些喘不上气晕过去那岔,她都没跟他计较呢!越想越生气,“陆绥,有你这样胆大包天给公主摆脸色的吗?”
“我摆脸色?”陆绥冷笑一声,似乎不敢置信对方居然如此倒打一耙,转移重点。
昭宁闻言却是更气鼓鼓,忍不住扳着白皙纤细的手指头,一一数道:“你还敢反问本公主?岂不知你自以为是不听人言,不光三番两次地摆冷脸凶人,你还吼人,还拿那双铁臂勒着人不放,你自去外头打听打听,谁敢这么对本公主?”
陆绥一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这话是在控诉他强硬拦住她欲追随温辞玉跳湖那桩。
天知晓他当时有多急、有多慌、又有多怒!心跳都快停了,生怕迟了半步就要拦她不住,哪怕两年前在塞北杀敌时前头有千军万马冲过来,也不曾如此慌乱过。
那般情况还怎能克制语气和音量?
陆绥极力克制住心头的火气,试图同她说道理:“还请公主不要胡搅蛮缠,你可知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危险要命的事情?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胡搅蛮缠?交代?
昭宁愣住了,原来她的情绪和受惊吓的委屈在他那,是胡搅蛮缠,他是为了在父皇那有个交代,那上辈子去捞她尸首,也是为了不落口实保住侯府名声吧?
毕竟她也魂飞魄散了,怎么知道他没在她下葬后敲锣打鼓地迎娶永庆?
难怪他总冷着一张冰块脸对她呢!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昭宁愤愤别开脸,赌气呛道:“我又不是小孩,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父皇那不用你交代,也不用你管我!”
“你——”陆绥怒极而笑,垂眸却看到昭宁气得眼眶泛红,一点晶莹的泪花刚涌上来,就被她咬唇咽下去。
她宁愿将饱满水润的双唇咬到充血肿胀,也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示弱的眼泪。
如斯倔强,如斯绝情,又是如斯叫人心软、心疼!
于是轻启的薄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昭宁抬袖蹭去眼角不争气的湿润,挺直腰板摆出公主的气势,凶巴巴瞪过去:“我什么?你说啊!”
这含着哭腔的沙哑质问,更是叫陆绥心头一梗,满腔怒火化作难以言喻的苦涩,缓慢无声地钻入身体每个角落,叫那些坚硬的、冰冷的、尖锐的所有,通通酸软下来。
吵来吵去,气来气去,不过是气她心有旁人,将他视为无物,为达目的随意欺骗折辱。
他早知,来之前也告诫自己,不必再抱有丝毫期待,如今这又是做什么呢?
陆绥自嘲地扯唇笑了声,再开口时,低沉的语调平静而寒凉:“好,今夜是我多管闲事,绝没有下次。”
说罢勒住缰绳迫使骏马停下来。
昭宁重重哼了声,“哗”一声放下车帘,吩咐映竹驱马跑快些!
马车飞驰离去,陆绥无可奈何地合了合眼。
……
回城一路平静无事。
昭宁确认陈御史被送回府就医后,才回了自个儿的府邸。
杜嬷嬷带着一众侍婢殷切候在门口,见公主一脸不虞地下马车,皆是一惊。小婢们在旁静默提灯,杜嬷嬷这个资历深厚地才敢跟在旁问:“这是怎么了?”
昭宁不吭声,疾行进门的脚步都是带着气的。
映竹忙使眼色。
杜嬷嬷就明白了,这二位祖宗又吵起来了!连忙宽慰道:“您消消气,驸马爷是行伍粗人,说话办事难免直来直去,加之孤坐等您许久……”
“他来过了?”昭宁脚步倏地一顿,“几时来的?”
杜嬷嬷跟着愣了下,点头如实道:“驸马爷酉时三刻就过来了,一直在湖心亭等到戌时,老奴看您没回来,就同他解释,伺候他用膳,他冷着脸不依,定要等到您,随后又有个常随气冲冲的跑来,也不知对驸马爷说了什么,驸马爷怒得‘咔嚓’一声捏碎杯盏,寞然离去。”
“还有这回事?”昭宁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原地沉默片刻,火气稍消,转向去湖心亭。
亭内一应布置还保留原样,残羹冷炙旁堆着几道碎瓷片,是她最喜爱的那套秘色瓷茶盏,但她莫名生不起气,望着秋风阵阵空荡荡的亭子,只觉有股凄凉和冷清扑面而来,仿若在某一刻体会到了那人在此孤坐两个时辰的心境。
她是最讨厌等人的,哪怕只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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