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佳成》
第六章
昭宁这一怒,急火攻心,竟两眼一黑,险些站立不稳。
温辞玉还未从她突然变得疏离又愤怒的态度里回过神,见她娇弱之身摇摇欲坠,本能地伸出手臂欲扶住她。
却不及双灵双慧动作敏捷。
“公主!”
眨眼间,不远处的映竹也带领一众侍卫撞开温辞玉飞奔过来。
寺门前的树荫下有石凳,众人小心翼翼地簇拥着昭宁垫着软绒坐下。
映竹情急顾不上太多,正要去掐她的人中,不妨被她虚虚抬手一拦。
“……无事。”
昭宁缓过那阵子不适,发黑的视线已经恢复清明,只一想到自个儿竟险些被温辞玉气昏倒,心头就多了股无名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双慧递来的茶水抿了口,极力压下情绪,方才抬眸。
映竹注意到公主的目光,忙示意团团围在公主身侧的侍卫们分立两旁。
温辞玉这才得以上前,他手里握着柄烟霞色的罗伞,应是方才双慧急着去扶昭宁而落下的,被他细心捡起了。
他快步来到距昭宁三步远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将伞交还双慧,仔细地打量一遍昭宁,满目担忧:“如何?可还有什么不适?”
昭宁敏锐地从这份“关心”里看出几分隐晦的探究。
依理智而言,她不该对温辞玉露出任何一丝愤怒的情绪,以免温辞玉生疑,将两年后的死局提前。
但夺命杀父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啊!理智也有被情绪打败的时候。
现在她冷静下来了,却也不会因此去懊悔,去责怪自己,更不会立刻对温辞玉露出以往的依赖和亲近。
要不是这个心怀鬼胎的伪君子藏得太深,害她太惨,她又怎会克制不住怒火呢?
几息之间,昭宁就已经在心里罗列出好几条温辞玉惹她生气的理由。
这不,视线才落到他身上,撇开方才琢磨的不提,已明晃晃有一条。
温辞玉虽是书生文臣,身量清瘦,远远不及武将的高大伟岸,但仍可道一句挺拔若竹。
她坐着看他,竟需要抬头仰视!
岂有公主仰视臣下的规矩?
念头刚起,便见那神清骨秀的白衣青年掀袍上前一步,端方而不失恭敬地屈膝跪下来。
昭宁心下微微一惊,暗叹到底是相识数十年的竹马,只一个眼神,他竟就明白她因何不悦了。
这也是上辈子昭宁格外偏爱温辞玉的缘由。
一个儒雅俊美风度翩翩诗词歌赋信手捏来、且凡事都顺她心意哄着她捧着她的状元郎,与一个杀伐果决只会舞刀弄剑,又总是冷冰冰肃着脸的恶煞夫君,任谁也喜爱前者。
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
昭宁愈发谨慎对待。
只见她不动声色敛下思绪,冷眼扫过温辞玉,语气十分不满:“太后和永庆刚进寺,你就这般大庭广众地拦下我,是想叫她们抓住我把柄好诋毁我声誉吗?”
温辞玉讶然,挪动双膝往前跪了一步,俊秀的眉眼透出急切:“我绝非此意!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哼。”昭宁抱臂别开脸,讥讽道,“你倒是说得好听,真担心我也不会装病躲在府里,任由朝堂那群老头儿高高捧着安王却把我弟弟贬到泥尘里,真担心我也不会等我受尽欺负才姗姗来迟!”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想听!”
昭宁一把拍开温辞玉伸过来的手,生气起身离去。
双灵双慧等人忙忧心跟着。
等温辞玉追过去,她已上了马车,映竹“驾”一声利落驱车,两列侍卫紧随,他只好也上了自己的青棚马车,远远地跟在后边。
昭宁不用掀帘看也知道。
温辞玉了解她,她何尝不了解温辞玉呢。
质问这么一场,起先忍不住愤怒而露出的反常,至少能打消他八分疑心。
因先前应了关嬷嬷要去小芙园一趟,公主没有发话改变心意,映竹便还是驾车往小芙园方向去。
说来也近,护国寺在半山腰,小芙园在山脚下。
马车将要在一座别院停下时,那院门口早已站了个身着褐色宽袍的老嬷嬷,左右整整齐齐地跟着十几个快到她腰身的小姑娘。
老老少少眼巴巴地候着,待马车停稳,昭宁由双慧搀扶下来,一声声欢欣雀跃的“宁姐姐”争相入耳。
昭宁心软了又软,什么怒气都抛到一边了。
她身后,温辞玉跟着下车走来。
眼看着她被一群孩子簇拥环绕着,叽叽喳喳地问她怎么好久不来,她在外人眼中是多么高高在上矜贵娇纵的昭宁公主,可面对这群或痴傻或残疾,或丑陋或重病,再或是单纯因为生而为女就被家人抛弃的可怜孩子,她有无限的耐心和好脾气。
温辞玉心里忽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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