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伥》
求救声、惊呼声、桌椅器皿翻到声,殿内霎时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姬芜瞅准裴汜愣神的片刻,踏着桌案一个飞扑将人撞出去,厉声喝道,“你克制一点!小先生还在这儿呢!”
天乾的信香受杀意刺激而翻腾。裴汜虽未刻意催发,但他刚分化不久,尚未与坤泽结合,信香纯粹浓烈,随掌心伤口处涌动的鲜血四溢弥漫。
“妈的。”
他暗骂一声,一骨碌爬起来踢开裴秋容的头颅,摁住腕部的血管止住了喷涌的势头就要往楚榕那边赶,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拦下了。
“裴公子连个交代都不给吗?”
北境使团之首也是受人所托,有苦难言。裴秋容身份败露,他本想趁乱当个缩头乌龟,悄无声息地带人撤退,哪成想关键棋子直接被开了瓢,只能硬着头皮虚张声势。
所幸裴汜刻意收敛气息下,看起来更像个漂亮无害的坤泽。他低头一瞥,只见裴汜垂落身侧的手正不着痕迹地微微颤抖,更确信了对方压根没见过什么世面,正因为一时起意杀了人而后知后觉地胆怯。
这让他又生出了底气,连脊背都挺得更直了,抬高声量,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
“不管裴秋容是何身份,一无升堂、二无定罪,便是处决,也该由羌王定夺!盛朝竟允许如此公然行凶、草菅人命?!”
“哈。”
如他所愿,裴汜停住了脚步。他喉间溢出一丝模糊的笑,快得教人几乎以为是错觉。那双桃花眼懒怠地半眯着,轻声软语,
“让开。”
“你……”
二人目光相接,首领这才惊觉,裴汜隐匿的战栗与恐惧毫不相干。
那是许久未曾饮血的刀刃饱足之后,在极端冷静克制下泄露出的兴奋,甚至还有呼之欲出的苗头。
求生的本能令他下意识想要服从。但转念一想,若等到众人回过味来,事情始末只会更加经不起推敲,说不定还会把他背后的人拉下水。
他想到那人手段,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拦在裴汜面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
“凭什么……”
他身后的桌案旁,楚榕被章天带来的药童小心抱起。人影憧憧,虚软无力垂落的手腕如同被折断的藕茎自袖口滑出,釉白的面上隐隐浮动着不正常的嫣红。
首领步步紧逼间,那抹水色一闪而过,被簇拥着送进了殿后的隔间。
“一言不发,是裴公子心虚……”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首领骤然失声。刺痛来得太突然,他震惊地缓缓低头,在倒地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裴汜捏断了他的喉骨。
围观的北境使团彻底陷入死寂。裴汜随手将尸首丢在一侧,大步从旁边跨过。
但他连楚榕的衣角都没摸到,就被楚连城拦下了。
“章太医入内,其余人都在外面候着!”
“连城叔……”
“怎么!难不成长本事了,连我也杀吗?!”
“不敢。”他嘴上恭敬,目光却不依不饶地追着来回进出伺候楚榕的宫人。一盆盆清水端进去,又换了血水端出来,那血色仿佛溶进了裴汜眼里,恨不得从人身上拔下一层皮来。
“那就退下!”
楚连城忍无可忍拔高了声音,“来人!带裴公子去更衣!洒扫无极殿!正殿落锁,任何人不得进出!备圣上庭训!”
他一番话把所有人都兜了进去,连文昌帝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只有姬芜是个没眼力见的,试图讨好地央着楚连城,“就让我们进去看上一眼,毕竟是我俩的先生……”
“在他之前,我才是你们的先生!当初教你们天乾地坤的常识,可曾听进去半句?”
楚连城难得动了怒,“坤泽本质脆弱敏感。你们这些天乾一个个没轻没重的,真当他是铁人不成!”
屋内隐约传来压抑断续的呻//吟和挣动。姬芜还懵着,裴汜却一僵,陡然意识到什么。他环视一圈,森冷的视线落在地上那颗孤零零的头颅上。
楚榕没有皮肉伤,却依然受到了催动,定然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他一言不发扭过身,将没入死肉的金弦扯了下来,全然不顾北境使团更加难看的脸色。
楚连城远远瞧着他背影,眉心不着痕迹蹙了一瞬。但还不等吩咐身边人,就被突然身后的瓷器碎裂声打断了。宫人匆匆行来,语气焦灼。
“帝师情况不好!院首请您速速进去!”
“知道了。”
再回首时,只见裴汜已经将金弦放入怀中,挥退了要带他去更衣的侍从,低头坐在原先的桌案处喝着闷酒。姬芜则像个炸毛的孔雀守在他身边,与北境使团对峙着。
“摄政王,在场的中庸只有您与帝师相熟,还请快些吧!”
那宫人也是坤泽,想起楚榕的模样,不由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见楚连城停顿,忍不住再次出言催促。
他最终只来得及向随侍递了个眼色,便甩袖进屋。裴汜异乎寻常的狠辣如阴云笼罩,令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妙预感。
难得的烦躁之下,他并未注意到,方才来传话的宫人并未随他一同入内,而是确认他进入隔间,落了帘子后,才小跑到同样缩在角落的莫秋宝边上,附耳说了句什么。
莫秋宝蹙眉,低声确认,“现在吗?”
“是。”宫人忙不迭点头,“帝师说了,趁现在赶紧拿给小将军,他自会明白。”
正殿门口由皇城卫把守,殿内众人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后,终于各怀心思重新坐下。裴汜死死盯着面前那团金弦,试图从中捋清其中关键。
前世他因在府内禁足思过并未参与这场宴席。楚榕被伤病倒,姬芜日日泡在摄政王府当孝顺徒弟,他连个通气的人都没有。是斥责裴在野治下不利的降罪书送到了府上,他才火急火燎地去查证。
事后当然什么东西也翻不出来。对方手脚干净,事情最后归结于北境极端好战分子所为,试图通过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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