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伥》
“此事关系重大。帝师既然托到摘星阁头上,那我也跟您交个底。”
本来在楚榕说出那句“自用”时,柳三就恨不得自己聋了。等全部听完,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摇头苦笑。
“如您所言,摄政王虽在朝野只手遮天,但摘星阁也并不惧他。但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您身份特殊,要瞒着楚连城,付出的代价……”
楚榕一听就明白。这事儿能办,但是得加码,不然不接。
“阁主可曾听过鸢尾花?”
柳三心头一动,心说本来没听过,现在可真是如雷贯耳。再多几个人来问,他都要怀疑自己这个情报头子是不是过分失职了。
但他面上分毫不显,恭敬地敛目低头,“愿闻其详。”
“此花原生于南疆与西蜀交界的祁山脚下。花蕊色黄,碾粉后入药可使人遍体生热,当地人常用以抵抗严冬。但若直接将粉末融于脂膏,则可强制坤泽进入汛期,非交//合不可解。纯度高者,甚至连中庸都会受其影响。”
“任你是何等铮铮烈骨,也能化作春水绕指。”
“若只是顶级媚///药,摘星阁虽没有此物,但也不是没有平替。”柳三不动声色,“帝师所荐,可还有什么额外功效?”
“它的某种衍生制品,可成/瘾。”楚榕目光幽深,“柳阁主大可自行去问去试。但想要达到这种效果的制法,世上只我一人知晓。”
“此瘾可有解法?”
“暂无。不过……”
幕帘之下的神情瞧不真切,但不知怎么的,柳三却从未尽的话里头咂么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可那尾音里的叹息散得太快,还不等他抓住深究,就被楚榕打断了。
“等真到了那一日,若阁主仍需要解法,自当双手奉上。”
“既如此,”柳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咬牙,深深一揖,“摘星阁乐意为帝师效劳。”
“我们会尽快为您寻得可靠之人。若府上行事不便,摘星阁也可提供场所,定教您满意。”
从摘星阁出来时已近三更天。正门处的喧嚣退潮似的弱了,只余隐约的乐声撑着余韵,在夜色里拖着咿呀散漫的调子。哑奴无声地推着楚榕穿过后门小径,木轮一摇一晃压在小路上,像是河流的水冲着岸边的碎石,令人昏昏欲睡。
在转过巷口的拐角时,咕噜声停下了。他强撑着疲累睁开眼,却见夜幕低垂,星子碎银似的缀着。难得清静的疏朗月色里,裴汜正抵墙而立,听闻动静侧过身,歪着头冲他笑。
“小先生,晚好。”
这可太不好了。
楚榕把手中的银盒不着痕迹地往里袖口里推了推,抿着唇没接话,拿细长的眼尾半挑着瞧他。
裴汜却好像对他小动作里隐秘的抗拒全然无知无觉似的,长腿一迈便朝他走来。
“方才见到哑奴在这儿,想着是不是先生来了,索性在这儿等着。”
“谁让你等了?”
他原本声音还绷着劲,待裴汜走近了,才瞧见对方额角的伤只用不知从哪儿扯的边角料草草包了,眼看着又有缕缕鲜红渗出来,不觉就软了口气。
“伤都没好,大晚上乱跑什么?”
“啊,又裂了吗?”裴汜抬手摸了条血印子,“嘶”了一声,浑不在意地往身上一擦,“没事的,是我说错话在先。能让先生出了气,破点儿皮也乐意。”
他亲昵地凑近,小心翼翼摸了摸楚榕眶下淡淡的乌青,漂亮的眉眼耷拉下来,有点儿委屈,“但怎么觉得,先生好像更生气了?”
“……没有。”
指尖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暗含警告。裴汜也不恼,一寸一寸慢吞吞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楚榕,眨巴着眼,唇边漾着甜滋滋的笑。
“光顾着哄先生,差点儿把正事忘了。回府后听秋宝说,摘星阁做柿饼子的师傅回来了,这次就待两日,所以特意今晚赶来买的。”
竹绳系的包裹不算精致,但胜在淳朴,是楚榕家乡特有的打结手法。表面尚有裴汜体温的余热,清甜的果子香勾着味蕾。
“明日给外邦人摆送行席,定要从早到晚耗着,还没什么合口的吃食。先生把它藏于案下,偷偷垫一垫。”
若是以往,即使手中不拿戒尺,楚榕也必然要纠正他,君子不可妄语,什么“耗着”、“偷偷”,统统都得收回去。但今晚却反常。他听完那些算得上不敬的怂恿,脸虽还板着,但手却诚实,仓鼠似的将油纸包往自己袖里拢了拢,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这一下简直扒拉在裴汜心坎上,倏地就软了一片。只觉得眼前人是如此鲜活可爱,又在甜蜜里忍不住眼眶发酸。
他忽地附下身,热烘烘的暖意随着动作将楚榕严严实实笼罩其中,晶亮的眸子直勾勾望过来。
“先生困不困?抱住我,我带你走。”
“先生,若你不愿,抱住我,我带你走。”
恍惚间时光洪流倾倒,楚榕仿佛看见了前世他成婚前的那天,说要替他修眉的年轻将军摔了刮刀,执拗地等他一句“不愿”。
离得太近了。近得他旁的什么都瞧不见,只能陷在那双桃花眼的蛊惑里,一时忘了今夕何夕。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乖乖伸手,想要环住裴汜。
手指触及的肩头僵了一瞬,而后便整个人都被打横抱起。力道之大,甚至让肋骨都被挤得有些闷痛,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秋宝,你陪哑奴回楚府!我们先行一步!”
裴汜稳稳托着他。一开始只是疾行,而后脚步愈来愈快,渐渐成了月下飞奔。
梦魇般的前世种种走马灯似的闪过,随着影子一起被远远抛在身后,连他们纠缠在一处的衣角都沾不到边。他眼前是对方喉结上滚落的汗珠,耳畔是呼呼风声,脸颊贴着滚烫的胸//膛,附耳过去时是有力的心跳。
一闪而过的屋檐如同来时路中飘零散落的碎片。而他因裴汜得以短暂地脱困而出,感到前所未有畅快轻盈。
待到他所居住的小院门前停下时,楚榕才发觉自己一直紧紧攥着裴汜的前襟。那块上好的料子被他的掌心汗湿,变得皱巴巴的。
楚榕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他一边试图抚平那道褶皱,一边开口,“裴汜。”
“怎么?”裴汜跑得热了,呵出的哈气在夜风里结了雾。
楚榕窝在他怀里戳弄着渐渐散开白圈,努力回忆着近期可能要发生的事,说得很慢。
“明日宴席之后,去给圣上好好认个错。让他把错处抵消了,才不会忘了要给你的赏。”
“记下了。”
这事就算楚榕不提,裴汜也是要去的。再加上他此时心情颇好,应得也爽快。
“这次牵连进去的世家子弟也要走访打点。提前堵住众人之口,免得后续出什么纰漏,再都一股脑扣到这回上。”
“好。”
“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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