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两端》
孙瑾英重获人身自由,却失去了在大街上毫无顾忌走路的自由,她时刻胆战心惊,看到任何与熟人相像的背影,或是听到相似的声音,内心都会猛烈一震,确认是陌生人,才能松一口气。
听到报童喊出那句银行挪用资金时,她来回看了看,确认没有熟人,才快步走到报童跟前,买了份报纸。
常春晖没有再继续发布寻人启事,角落的一则招租广告引起了她的注意,对于之后的生活,她必须要开始打算了。
虽说华兰舒的父亲已卧床不起,她母亲忙于照料无暇顾及是否有外人在,但住在华兰舒家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她也需要找到一个谋生的差事。
孙瑾英打算用吕雪至这个名字,谎称自己是洋行的打字员,租一间房。但来到报纸上的地址,大门紧锁,邻居说听到易成银行的风声急急忙忙兑换现银去了。
回到华兰舒家里,她翻开父亲留下的那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是每一笔钱款的金额和去处,有一半都流向那个熟悉的名字——正德商行。
她既已知道正德商行的王景沛是王家人了,便很难不怀疑,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往后翻了一页,看到几个重复出现的人名——韩胜延,华尉坚,再往后翻,夹着一张票据。
她小心翼翼将票据拿起,仔细查看,看到辉时钟表店,零件,几个字。她想起那个座钟,那个自称来自2000年的人,她会是谁呢?会知道父亲的死因吗?以后还能再看到那个日记本吗?
将票据塞回本子里,孙瑾英脑子里一团乱麻,昨夜华兰舒的话她仍在反复琢磨。
提起常春晖时,华兰舒惊讶竟有如此凑巧的事,认为这是俩人命定的缘分,但孙瑾英却迟疑了。
他喊出自己的名号便能让宋家人畏惧,而自己却只有假死才能逃离常家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宋家,两个人出身的差距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华兰舒则不这样认为:“常春晖一定知道你并不是哪家大小姐,但他依旧每日登寻人启事,喜欢的人或事,肆意享受即可,瞻前顾后,最终只剩遗憾。”
遗憾?会有什么样的遗憾呢?
易成银行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宋卿勋一行人到达时,几个领头的人正面红耳赤和行员争执,看到停在银行门口的汽车,纷纷围了上来,朝着车窗喊:“今日必须兑换现银!”
宋卿勋早已焦头烂额,让同在车上的宋乐衍和宋谈出主意。
听完宋乐衍的建议,宋卿勋让司机先行下车,找到负责放款的韩经理,他平日不讲究穿着,时常一身粗布衫,不像银行工作的人。
韩经理混入人群中,将闹得最凶的几个人轮番悄悄带走,承诺给予好处。
等那几个人都回来,宋卿勋下了车,清清嗓子,用尽全力说:“报纸写的,绝不是易成银行,我知道大伙将存款放在易成银行,为的是存款的安全,但银行也有银行的规矩,资金要运用得当,大伙才能得到应有的利息,谣言定会查清楚的,请大家放心。”
“有你这句保证就够了,易成银行这么大的银行定不会私自挪用我们存款的。”带头的人纷纷响应,这才平息。
但宋卿勋依旧愁容满面。
处理完银行的事之后,几人又回到宋家,常振庭还在等着他们,要一个说法。
几人刚进门,先听到常振庭的质问:“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差一点就引发挤兑风波。”
宋卿勋信誓旦旦地保证,银行的款项没有任何问题,是有人故意陷害,定会查出是何人所为。
常振庭则认为无风不起浪,准备彻查所有的放款和投资。
宋谈此时已做好最坏的准备,像过去许多次一样挨顿毒打,好在不会致死,也不会被赶走,宋卿勋坚信宋谈有利于他的运势,需要他在身边,想到这里,过去十几年重叠的伤口隐隐作痛。
“不必查了,我坦白。”
原本坐着的常春晖突然起身,“我只为报复宋总经理,没有顾及到父亲,对不起。”
宋卿勋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脸涨得通红。
“孙瑾英退学之前,与我两情相悦,我找了她这么久,得到的却是你们将她活埋的消息。”他声音越来越大,“我不该报复吗?”
宋卿勋和宋太太敢怒不敢言,整个客厅陷入寂静之中。
常振庭开口,打破了沉默:“罢了,他一向如此,好好的书不读了,非要去报社,是我管教无方,但你们竟将人活埋,可有此事?你们宋家向来如此吗?活埋,绑架。”
宋卿勋皮笑肉不笑:“误会,都是误会。那个人已经死了才埋的,白管家亲自埋的。”
说着,朝门口招了招手:“你来说。”
白管家低着头走过来:“确实是我埋的,她父亲乘货船时出了意外,本就受了打击,又不愿嫁进来,此前已经上过吊,被救了下来。”
听到这里,常春晖取下眼镜,狠狠地抹了把泪。
“不用说那么多。”宋太太在一旁小声训斥。
“那绑架呢?为何要绑架?”常振庭朝着宋乐衍问。
常春晖看出宋乐衍的不安,便说:“罢了,她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为了她母亲的名声。”
常振庭却不依不饶,让宋乐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没有道别,常振庭离开了宋家,临走时跟常春晖说:“今晚回家住。”
常春晖点点头,随后向宋谈使了眼色,俩人又来到河边。
“谢谢你,今天的事我记在心里了。”宋谈表情诚恳,话刚说完,从口袋里拿出常春晖让交给孙瑾英的银元:“我没有交给她,她也不会要的。”
“为何?”
“不是每件事都有缘由的,她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有她自己的顾虑。”
常春晖接过,叹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她的安危,我不会承认自己身份的,就是因为厌恶他争权夺利的做派,才被赶了出来。”
“争权夺利有什么错吗?”宋谈不解。
“自然有错,我们追求的应该是自由,是平等,是建树,而不是金钱,权利,你也看到了他今天高高在上的模样。”
宋谈冷笑一声。
“若今天你没替我坦白,那我将面临什么后果,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毒打是必不可少的,你父亲又将如何处置我?而你就不同了,宋卿勋敢怒不敢言,你父亲也只是训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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