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反派后被魂穿了》
于蔺如虹而言,死咒并非无药可救。
蔺真不是古板之人,自然考虑到未来的情况,特地教了她缓释咒。若晏既白在非常情况下伤害她,只要蔺如虹愿意,可以为他解除痛苦。
眼下,他对夺舍者切割神魂,在他体内的咒术看来,就是在对蔺如虹下手。除非蔺如虹为他施展缓释咒,晏既白动作一刻不停,死咒便会如铁丝般,绞上他的心脉。
可蔺如虹动不了!
她无法传递消息,告知晏既白缓释咒的画法。光是在识海中画阵,根本无法左右局势。就算利用骨镯神魂离体,晏既白也看不见她。
以魂养魂,以命换命。
这就是他说的,“很快就能结束”、“短期内不用担心”、“绝不会入魔”的方法?
荒谬,何其荒谬!
“我寻不到掌门,解不了咒,只能让您看到我这副模样……”晏既白垂首,低语,握刀的手却再度用力。
他俯身向下,一时间,蔺如虹满心满眼,尽是少年精致绝艳的五官:“我很没用,是不是?说得好听,为您排忧解难,到头来……却,却让您,背上了杀业。”
“抱歉,大小姐。”
他又在道歉了。
可明明。
不是他的错。
他说他害她背上杀业,所以,他是知道的。他知道一旦把夺舍者的神魂隔离出来,就等于杀了蔺如虹。杀死死咒保护的对象,就算大罗神仙,也无法阻止死亡到临。
蔺如虹倏地抽回手,不肯再往外走。她喉头发堵,双目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她不是这么教晏既白的。他离开七星学府后,根本没学好,整个人都长歪了。
她不能从囚笼里出去,一旦彻底占据灵府主导位,晏既白就会……
他会……他会……
“他会死。”
“哦,不对……”
“他已经快死了。”
蔺如虹的身后,突兀传来声音。
少女扭头,又一次与白色巨物对上视线。
系统仍是最开始的模样,在蔺如虹面前,它宛如庞然大物,哪怕盘腿端坐,也比她高出数丈。
它摆出人类放松的姿势,托着脑袋:“好可怜的晏既白,他直到死,也不知道,他费尽心机想要拯救的女孩儿,其实随时可以从识海中出来。”
又来了,那种充满人性的蛊惑与诱导。
蔺如虹背靠结界,一言不发,警惕地仰视那团白色光体。
系统也不急,陪她坐下。
“宿主,我为你惋惜。”它哀叹道,“你不想让晏既白遭遇不幸,却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如今的模样,是你想看到的吗?”
“若是你接受任务,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你可以陪着他,永远永远陪着他,不让他受到伤害。待他入了魔,成为魔尊,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到那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怜他无辜受累,大可以在完成任务后,永生永世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与全世界为敌。”
“何必画地为牢,守着这一星半点的原则,害得你们阴阳两隔,生离死别呢?”
它的话术换了。
发现蔺如虹比起自己,更注重晏既白后,系统又有了新的说辞。它舌灿莲花,搬弄是非,乍一听,倒像蔺如虹才是害晏既白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可眼前的场景,不就是它一手酿成的吗?晏既白为何要与全世界为敌?她又为何要遭遇这一切?一切一切的元凶,不是它吗?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蔺如虹的眸光,从识海外面白如纸的少年身上移开,开口。
她听见系统的声音:
“宿主,愿意继续执行任务吗?”
蔺如虹的心脏狂跳起来。
第三次。
这是它第三次朝她伸出招揽之手,循循善诱,充满人性,充满目的性。
它真的如自己所言,是天道代行者,高位生命体,毫无私心的媒介吗?
它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蔺如虹咽了口唾沫,竭力维持镇定,“我拒绝任务后,你不是安排人取代我的身体,替我完成任务吗?”
系统笑了起来:“你误会了,蔺如虹。”
“我从未说过,你不再是我的宿主。只是你实在不配合,我才引入我们之间的第三者,暂时代替你的空缺。”
“从一开始,我选定的就是你。”系统道。
“嗡”一声,蔺如虹耳畔一片耳鸣。
她一直未能认清之事,伴随系统一句话,拨云见雾一般,缓缓展露在眼前。
她被夺舍者的碎碎念迷惑了,误以为,夺舍者真是备选中之人。
实际上,此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它花了三个多月,在她眼前,演了一出盛大的戏剧。
它知道她在晏既白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它知道晏既白一定会选择救她。于是,它让她看着夺舍者弄巧成拙,看着晏既白为她付出,看着少年与她所做的努力毫无回馈,世界发展从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甚至,眼下晏既白拼死救她的场景,也是它顺水推舟,有意让她看到的。
她不会让晏既白死去,她一定会答应它,然后,她会成为它的囚徒,顶替夺舍者,以另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继续做曾经再三鄙夷之事。
它玩弄人性,随意播撒希望与绝望。最终目的,竟然是让蔺如虹从夺舍者手中,接过任务,将这场戏盖棺定论。
系统将所有人视为伴身的消耗品,修行的法器,游猎的鹰犬,天地的刍狗。
唯独不是人。
蔺如虹是,夺舍者是,甚至连仲殊,都只是它达成目的的工具,戏台上的生旦净丑。
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奔涌而来,险些将蔺如虹淹没。
这家伙,这个被夺舍者称之为系统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的能力,到底有多强?难不成,它真是传闻中全知全能的天道,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掀翻它的统治?
蔺如虹耳畔“嗡嗡”作响。
到头来,她手中唯一的线索,竟是在灵光阁看到的那则故事。
它真的更像故事中,那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所经历的心魔。故事的地点,是灵光阁。说不定,那名弟子记录这个故事,真的记录了这只心魔操控人的手段,以及困住它的方法。
她打算去找那面山峦法阵,她只能去找那面山峦法阵,她必须去找那面山峦法阵。
就算是被陷阱捕捉的豺狼,也该有纵身撕咬的权利。
“你说得对。”沉默许久,系统下方,传来动静。
蔺如虹整理衣衫,缓缓起身:“一颗鸡蛋,如果注定要碎裂,从里打破,与从外打破,没什么不同。”
“比起头破血流,依然无力回天,不如悬崖勒马,守护重要之人。”
她站直身子,抬头,费力仰望白色的光之巨人:“我愿意接受任务,引导晏既白黑化,接受魔骨。”
“既然如此,从现在起,我们便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对象了?”她试探。
“当然。”系统欣然回答,“晏既白彻底入魔后,我会完成你的一个愿望,这是我们间的交易,公正合理。”
花言巧语……蔺如虹在心底啐了一口。
“我该怎么称呼你?”她问。
“继续喊我系统吧,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那东西回答,“很高兴你能转变心意,我的宿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流萤像被冻住,絮光逐渐平息。一团黑暗的识海中,严寒侵蚀而至,寂静再度奔涌。唯有环绕少女周身的神魂,不离不弃,努力牵着她,将她往光亮处引。
蔺如虹闭了闭眼,压住震耳欲聋的心跳,深吸一口气:“那么,我该怎么出去?”
“现在,掌握主动权的人,是那个夺舍之人吧?你又能如何保证,我重新获得控制权后,你不会故技重施,继续与夺舍者进行交易?”
“不用担心。”系统回答,“我要是能随意拉入离魂,又何必指导那个无能者呢?至于那个一直占据你身体的夺舍者……”
哦,原来你并非无所不能。
蔺如虹眨了眨眼,继续听它说话。
“这样吧。”系统道,“为了表达诚意,我将她交予你处置。”
它将手深入虚空中,很快收回,食指与大拇指间,捏了只不断挣扎、跳动之物。
那东西被系统慢慢放下,口中仍在喃喃自语:“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系统,求你了,我不想放弃。”
系统没有回应她,她被拎着,调转方向,放了下来。年轻的女郎软着脚,往下跌倒,看到蔺如虹的一瞬,她刹那收声,双手捂住嘴,不知所措地跪坐在地。
第一次,蔺如虹与夺舍者,面对面地看清双方。
于此瞬,蔺如虹看清她的模样。
她和她一丁点儿也不像,拥有属于自己的面容。
她穿着白底竖蓝条纹的古怪服装,头上松垮垮地扣着顶针织帽。乌黑的秀发掉个精光,只余光洁的头皮。
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害她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识海,被迫看着自己的身体违背心意行动,去做绝不会被容许的恶事的。
就是这样一个,瘦小的,惊恐的,哭得满脸泪痕的人吗?
蔺如虹目光有些发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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