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冷郁权臣后》
他本只是顺手解这姑娘的围。
可此时听到她的音调,想到她怀里的百合,一切的一切……
他呼吸骤紧,有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
“婢妾姓薛,扬州人士。”薛兰漪先一步道了身份。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自何处而来,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薛兰漪这个名字是教司坊的妈妈取的,只有“漪”字是她执意保留。
后来,她被魏璋救回京城时,因为惊吓过度失语,索性就学了吴侬软语。
不一样的口音方便她遮一遮罪奴的身份。
她又怕旁人察觉出来自己是从教司坊逃出来的罪人,转了语调,改了一切素日习惯。
此时突然被魏宣盘问,她心里发虚,稍稍退开,防备观察着魏宣的表情。
魏宣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似乎还有一丝落寞闪过,久久站着。
风萧萧过,裹着零星雨点落在他眉心,晕湿了白纱。
他被寒凉惊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复又舒展,自嘲般笑了笑。
“下雨了,走吧。”他撑起一把油纸伞。
白色的伞面焕发出柔和的光晕,他的脸又恢复了方才死水无波的模样。
薛兰漪点了点头,在他右后侧保持距离,不远不近跟着他。
如此,两人十分顺遂走到了后院。
薛兰漪见他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意思,方松了口气,在他肩侧道:“多谢公子。”
她知道魏宣想入府有千百个办法,他让她引路,实际是怕她在路上再遇人刁难。
加之方才他出言相助,解了她被押送官府之危。
她自是感激,侧目看他,恰见他青灰色氅衣领下隐约露出孝服的边缘。
她又道:“也多谢昭阳郡主。”
她想他应该不忌讳的。
魏宣果然眉梢稍解,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此刻应也是盛满笑意的,“不必客气,她啊,小时候被迫穿耳洞,流了三日的脓水,为此哭红了眼,说将来定要废了穿耳之习,再不叫旁人受这苦楚。”
那么久远的事,那么小的耳洞,即便流了脓水,也很难被旁人注意到。
他竟记得这么清楚。
薛兰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耳垂,心里起了些许涟漪。
“阿璋性子冷,你多担待。”身边传来温煦如风的声音,缓缓的流动着,抚平心里的褶皱。
薛兰漪讶异不已。
原来只要愿意,哪怕不透过眼睛,也可以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吗?
“大公子怎知我与世子……”
“姑娘手上的百合是送给阿璋的吧?”
魏宣恍然想起弟弟也是极喜欢百合的。
幼时弟弟就很爱黏着他,学着他,信誓旦旦地说:“哥哥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无论如何咱们兄弟永远一条心!魏氏双雄!横扫匈奴!”
所以,很显然这姑娘和她怀里的花都是为弟弟而来。
“阿璋幼时是极活泼的,如今越长大越不爱说话,但心是好的。”
“我知道。”薛兰漪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他若无情,当年又怎会不惜生命去救她呢?
薛兰漪永远忘不了也是这样一个春雨潇潇的季节。
少年驾马带她逃出军营,横越百里沙场。
彼时他已经被碎石伤得摇摇欲坠,血肉模糊的脸耷拉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断断续续说着,“漪漪别怕,我们要回家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潺潺流血,可薛兰漪一点都不怕。
即使在无水无粮的黄沙中走了两日,直到昏厥,她心里却从未有过的踏实。
再醒来时,她躺在枯骨遍野的湖边。
魏璋正蹲在她身边,微眯双目摩挲着那块玉佩。
所幸,他们还都活着。
薛兰漪的情绪汹涌而来,忽地就扑进他怀里。
她极少哭,却在那一刻眼泪决堤。
泪水顺着魏璋的脖颈流进去,湿透了他的衣襟。
“别离开我,以后都别再离开我好不好……”她埋在他脖颈间断断续续的哽咽。
他曾以命相护,又给了她一方安稳的天地,他自然是极好的。
薛兰漪想了想又道:“他在我心中是最好的。”
细雨敲打着油纸伞,氤氲水雾如梦似幻隔在她和魏宣之间。
他们在说话,却又看不清彼此。
两人就这么说着心中挚爱,并肩往观星楼方向去。
高阁之上,俯瞰下去,两人并肩漫步的笑颜渐渐被伞缘遮住,最后只剩一个同心圆缓缓移动。
魏璋凭栏而立。
房檐上一滴水珠坠落,恰流进魏璋脖颈中。
他将水珠掬于指尖,不紧不慢碾磨着。
直到水珠彻底从指腹上消散。
“令……兵马司、锦衣卫、北营待命,明日准备收网,肃清先朝余孽。”
身后随从腿一软,下意识看了眼阁楼下的男女。
再想到轻飘飘几句话,擅自调遣了督察院、禁卫和兵部三处。
随从诚惶诚恐,“敢问大人,若是圣上责问起来……”
“无妨,去办。”
他的目光缓缓从那对男女身上剥离,退了半步,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彼时,魏宣和薛兰漪也已经走到了分叉路口。
“姑娘往左走就是阿璋的停云阁。”魏宣将伞递给了她。
大公子腿脚不便,薛兰漪没有让他淋雨的道理,连忙摆手。
正要开口拒绝,越过魏宣肩头刚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掠过。
“世子!”薛兰漪眼神一亮。
但见魏璋未撑伞,一时也没多想接过伞来,提起裙裾奔向他。
魏璋从不爱打伞,狐毛披风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发髻也微湿。
薛兰漪替他撑出一方无风无雨的天地。
“世子身有旧疾,莫要受凉才是。”
她说着放下花盆,取了绢帕想帮他擦拭肩头的水珠。
“不劳!”魏璋拢了拢披风,狐毛划过薛兰漪指尖。
她没碰到他。
魏璋的声音好像更疏离了些,比昨日更甚。
甚至没看她一眼,径直朝魏宣去了。
而魏宣被晾在雨里,重重咳了几声。
身形也不如方才挺拔,弓着背,杵进泥地里的盲杖微微抖动,似有些难以支撑。
薛兰漪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也朝魏宣走来。
到了两个男人面前,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伞默默偏向了魏璋。
雨水从魏璋左侧滑落,他再淋不到一丝雨,薛兰漪的右肩却已挂满水珠。
她难为地朝魏宣屈膝以礼。
魏宣并未在意,凭空摸索着拍到了魏璋的肩膀,“阿璋,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前几日捎回来的生辰礼可还喜欢?”
“安好,兄长费心了。”
魏璋退了半步叉手以礼,言语也恭敬,可避开了扶肩的动作。
薛兰漪为了给他撑伞,也连着退了两步。
魏璋身长八尺,薛兰漪实在吃力,踮起的脚尖稳不住,摇摇欲坠的。
对面的魏宣隐约听到了姑娘因为累而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他终有些不忍道:“方才薛姑娘一直聊你呢,要好生对待姑娘家的真心。”
“兄长教导的是。”
又是一片死寂。
三人各自无话,周围的雨声显得越发清晰。
良久,魏璋掀起眼眸,望向近在咫尺的兄长,“刚好,弟打算纳她为妾,就定在明日,同生辰宴一齐办了。
既然兄长如此关怀,弟想请兄长做此见证人,明日当着众宾客为我和她拟定契约。”
魏璋从未跟薛兰漪提过让她过府是为了纳她入门。
薛兰漪神色一僵,讶然望着他背影。
玄色狐裘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过于冷硬。
薛兰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梦寐以求与他常相伴,可此番他主动开口,她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魏宣亦摇了摇头,“阿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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