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郡主她要当狗仔》
几月前,西原军营。
“呜轧”一声,号角吹响,那是西原出征的信号。
梁芃意如愿出征,却高兴不起来。
这些年,她数次请命,想要上阵杀敌,都遭梁震烨百般推辞。
可这次,她未曾开口,梁震烨便下了军令,命她跟随西原中将军沈昌出兵天水,救援梁行野。
还有梁行野,他现在情况如何,可有受伤?若他撑不到救援,该怎么办?
焦躁不安撕开裂缝,恐惧接踵而至,两者都是行军大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哥并非急功近利之人。
一个破绽百出的陷阱,他绝不会上当。
是啊,她宽慰自己,他可是梁行野,西原百姓敬仰的大英雄。
即便身陷险境,他亦有对策脱困。
“找到牧北人的粮仓,或劫掠,或损毁。”这是沈昌交给她的任务。
凡行军打仗,一出谋,二有勇,三则运。
即便三者兼备,战场刀剑无眼,战局瞬息万变,或借势东风,或一败涂地。
捏其命脉,乘胜追击,敌人即刻缴械投降,再无还手之力。
而这命脉,就是粮草。
一场大火,结束了天水的厮杀。牧北人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梁芃意见到梁行野时,他正与天水百姓修理河道,共抗洪灾。
万幸,大哥还活着。
只可惜,梁家一家三口还没团聚几天,昭宣帝便下令:
命梁芃意即刻启程,前往燕都。
华文殿。
华文殿乃皇宫学堂,这是梁芃意第二次来皇宫。
殿外有颗槐树,听闻是宫人随手撒的种子,如今挺拔而立,守望年岁。
殿内设有五张桌椅,梁芃意选了后排右侧,将书箱打开,摆放好书具,静候他人到来。
她等了好一阵,身后传来一男一女的打闹声。
声音停止,女声迟疑道:“西原郡主?”
梁芃意回头,一双眼睛近在咫尺,似笑非笑中,充满戏谑玩味。
上挑的眉眼,像极了不怀好意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妄图侵占她的领地。
西原之鹰,勇猛强健,翱翔云端,岂会退缩?
她会狠狠咬下蛇头,再将其整吞。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在剑拔弩张之际:
“哎哎哎。”女子把男子推开,无声的对抗嘎然而止。
若再晚一步,梁芃意的脚便能踹到他身上,可惜了。
男人嗤笑,被推开也不恼。
他行至前排左侧,屈腿落坐,往后一靠,好似自家别院,慵懒随性。
又撇了眼文华殿,下巴一扬,盯着梁芃意,笑不见底:“感觉如何?”
玩世不恭,纨绔子弟···倨傲无礼!粗俗不堪!
她并未立即回答,剜了他一眼,悠然扫视文华殿。
良久,她直视那人,一字一句,直言不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哪个字好笑,他像被人点了笑穴,猖狂大笑。
被骂了还这么开心,这人脑子也不太好使。
女子自然也听出梁芃意的意思,但并未觉得不妥,反对梁芃意抱歉一笑:“我哥浪荡惯了,平日里总没个正形,你别放在心上。”
哥哥甚是讨厌,妹妹却很讨喜。
一双月牙眼在俊秀的脸蛋上漾开笑意,露出白皙贝齿。
言行举止颇有王公贵戚风范,却不失活泼。
兄妹俩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高挺的鼻梁。
女子盘腿坐在前排右侧,正好在梁芃意斜上方,凑过来道:“我叫闵神行。”
又指了指那侧的男子:“我哥闵官止,你叫什么?”
“梁芃意。”
闵氏乃皇姓,先帝多子,但都短命。
活下来的除了昭宣帝,就只剩先帝的七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醇亲王。
这对兄妹是醇亲王府的世子和郡主。
三人已到,还差两人。
闵神行对梁芃意充满好奇,一双眼睛乌溜转动,把她从头看到脚。
闵神行端详许久,梁芃意索性道:“你若喜欢这金珥,我可以新打一副赠你。”
“当真?”闵神行瞳孔放大,两颊的梨涡也变得明亮炙热。
得到梁芃意肯定点头后,闵神行双臂撑在她桌上,问:“小意,我听说,西原的不周山上,住着神仙,还有仙人住的房子?”
这性子,还挺自来熟。
“哪有什么神仙。”她被闵神行的天真逗笑:“不周山地势高,清晨时分,大雾弥漫不散,从远处看,虚无缥缈,如同仙境。”
“竟是如此。”闵神行撇嘴,眉眼耷拉下去,很快又恢复光彩:“那西原当真人人都善骑射吗?”
未等梁芃意开口,讨厌的声音复响:“神行,怎么净问些无聊的问题?”
“哪里无聊?”闵神行不解,闵官止明知她酷爱骑射,为何突然打断?却见闵官止瞳孔微缩,了然配合:“那哥想问什么?”
闵官止把玩腰间玉佩,漫不经心开口:“那便问···”
他故作高深,眯起眼睛,所有目光在一瞬间靠拢:“给沧灵当伴读,可如你愿?”
沧灵公主贵为皇嗣,又到了入学的年纪,昭宣帝便在西启挑选适龄贵女,协助公主完成学业。
历朝历代,虽无明文规定,但太子妃皆出自公主伴读。
到了本朝,却有所不同。
昭宣帝子嗣单薄,膝下只有皇后所出的沧灵公主一女,至今无皇子。
可即便如此,依旧引得无数贵女趋之若鹜。
能出入皇宫,结识皇室宗亲,以此壮大家族势力,对日后的婚嫁亦有好处。
若能得昭宣帝青睐,入宫为妃也不无可能。
最后,昭宣帝在西启上下,精挑细选好几个月,选中了梁芃意。
为沧灵公主遴选伴读,不过是昭宣帝为牵制西原布下的棋局。
而她,便是那棋盘上,早就定下的棋子。
昭宣帝之意,天下皆知,闵官止这是赤裸裸的试探。
梁芃意收敛笑意,清清喉,身子也坐直了些,扭头看向闵官止,答非所问:“此乃西原之幸,我定不负皇恩浩荡,当辅佐公主完成学业,潜心修学。”
闵官止失了兴致,冷哼一声:“冠冕堂皇。”
梁芃意收回目光,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毫不示弱:“总好过妄自尊大。”
文华殿陷入沉寂。
三人说话期间,醇亲王府的书童已为兄妹二人摆好书具,为她们授课的大学士也进殿了。
四人互行师生礼后落座。
宫人弯腰匆匆进殿行礼:“两位郡主,世子,大学士,沧灵公主和温公子身子不适,特告假一日。”
沧灵公主一向体弱,可温屿白怎么回事?
那晚虽吐了血,但也及时止损了,府中也有大夫,过了几天还未好吗?
前几日,她带了些补品登门拜访,温府的仆役只说温公子不在府内。
她便只能书信一封,向他行道歉之礼,想等今日听学,再当面致歉。
看来,还得去一趟温府。
“四海无闲田,百姓犹饿死。”
大学士抛出一段古籍,问:“世子,两位郡主,可听过这句话。”
“自然听过。”闵神行脑袋微仰,在大学士的示意下继续开口:
“正因如此,皇伯伯爱民如子,深知农夫艰苦,前不久颁布诏令,推行田税减半,并开放山林供平民耕种。”
大学士连连点头,向闵神行投去赞许的目光,布置道:“那么,今日的课业,便是以此句为题,作诗一首。”
闵神行立即动笔,闵官止咬着笔头思忖,梁芃意的视线渐渐失焦···
这句话,是她从战场上,学到的第一课。
在她出征回府后,梁震烨告诉她:“四海无闲田,百姓犹饿死。”
“每年的赋税对百姓而言都相当沉重。”
“他们辛勤劳作,日日耕耘,依旧吃不饱,穿不暖。”
“朝廷将租税所得的部分粮食运往西原,用作军粮。”
“西原铁骑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屡获战功,百姓功不可没。”
“粮草弥足珍贵,晓晓,今后,不到万不得已,断不可毁伤粮草。”
沈昌下令后,她日夜蹲守,为确定粮仓位置,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一把火,粮草灰飞烟灭。
但她却忘了,那时,适逢天水洪灾。
倘若她再多点耐心,劫掠牧北人的粮草,运往天水,于城中百姓而言,便是救命稻草。
为将者,应审时度势,切忌莽撞。
“西原郡主可有难处?我这有本典籍,可供郡主参考一二。”
闵官止随手将写满的废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
梁芃意倏地回神,对上大学士的目光。
许是她方才走神了,迟迟不动笔,大学士才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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