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燕辞归轻声道：“不记得。”

眼看一巴掌又要落下来，他急忙用手挡住，还没等得意自己反应神速，腿上便被踹了一脚。

燕辞归单腿蹦着，急道：“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冷雀知。你的心上人。”

“我的心上人？！”燕辞归蹙眉道，“我哪里来的心上人？我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姑娘啊，你真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云川，我师……我家门很严的，绝对没招惹过什么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找错人了。”

冷雀知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混蛋。”

啊？啊！燕辞归有苦难言，抬眼看向远处四人，瞬间火冒三丈，不帮忙就算了，还磕上瓜子了！混蛋！这四个人才是混蛋！

任卷舒在同其尘手中捏过小把瓜子，问道：“燕辞归什么时候欠的风流债？”

同其尘拉过她的胳膊，将所有瓜子都倒给她，“不知道。”

冷雀知顺着燕辞归的视线看过去，迅速将四人打量一遍。她转过头来，眼底泪花被怒意盖过，将他拉近。

燕辞归架起两手，看着贴到面前的女子，视线往哪落都不合适。他无奈对视道：“你先放开些，有话好好说，别拽这么近。”

冷雀知怎会听他的，又用力拽了下。

燕辞归急忙抓住她的手，将人拽开，往后撤了步。他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幸好反应快，再近就要亲上了。

冷雀知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落云川！你个王八蛋，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我要将你带回去，阉了。你上辈子说了，不管轮回几世，都要跟我在一起，你会找到我的。还说要娶我，上辈子没娶，这辈子死都要娶。都没找到我，居然还敢沾花惹草。混蛋，非得把你阉了。”

她说得气愤，眼泪却大颗大颗往下砸。

燕辞归的脑袋被她砸成了一团浆糊，手足无措道：“你先别哭啊，这上辈子下辈子的事，谁说得清楚。就算你没找错人，我是那个什么云川转世……”

冷雀知气愤道：“落云川。”

“好好好，就算我是落云川转世，过了孟婆桥，喝了孟婆汤，上辈子的事，我也不记得了。你让我缓缓，我好好想一想。”燕辞归长舒一口气，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弱弱地问了句，“你是妖？”

冷雀知看着他，点了点头，“麻雀。”

燕辞归倒吸一口凉气，先将人安抚下，“小麻雀，挺好的，挺好的。”

冷雀知又转头瞧了眼，“她们是谁？”

燕辞归顺她视线看过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四人笑着点头示意。他无奈瞥了下嘴，“朋友，都是朋友。”

冷雀知瞪他，“真的？不是你沾花惹草了？”

燕辞归这才领会到她的意思，一手胡乱比划，说话都磕巴了，“你、你说她们，饶了我吧，哪个我也招惹不起啊。我们之间，也没你说的那意思。除了那个小屁孩，另外两人都是我亲姐，我就算跟你在一起，也不会跟她们啊。”

话说到这份上，冷雀知暂且信他，作势问了句，“真的？”

燕辞归道：“真的不能再真了。”

“行吧。”冷雀知松开他的手腕，反手扯住衣领，拽着他往四人面前走，丝毫不管身后的乱喊乱叫。

冷雀知不算高挑，倒也不能说是娇小，个头到燕辞归肩膀，此时拽着人走得英姿飒爽，将身后燕辞归衬的有些狼狈。

待她走近，任卷舒将人仔细看了遍。一身鹅黄色衣服，长得很有灵气，特别是鼻梁连着眼下的小雀斑，淡淡的，呈胭脂色，灵动可爱。

冷雀知一手置于肩膀，点头道：“冷雀知。与他有婚约在身。”

燕辞归急道：“不是和我，是和落云川。”

“你闭嘴。”任卷舒说完他，又给冷雀知介绍四人，说了下姓甚名谁，草草带过。

冷雀知：“我能将他带走吗？”

燕辞归道：“不行啊，我们还有事没……”

任卷舒施法给他闭了嘴，浅笑道：“现在还不行，我们此行有要事处理，等完事后，他随便你处置，如何？”

燕辞归一口气没松完，又哽回去堵在喉咙里，嘴被封了，只能连忙摇头抗议，“唔&#*…&唔！唔？”

冷雀知微微蹙了下眉头，“你是妖？”

施法漏了妖气，任卷舒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是，猫妖。”

冷雀知眼神在几人身上扫了遍，虽没开口，意思倒是很明显。

任卷舒拍了下同其尘，又抬头示意她身后的燕辞归，“他们两个是人。”

冷雀知转身瞪着燕辞归，“不是亲姐吗？”

燕辞归眉头横跳，又开不口，白白挨了两拳。

“雀知好功力。”任卷舒笑道：“虽然不是亲生的，情谊上到了，说句亲姐弟也不为过，心里早就拜过把子了。雀知若没有急事，不防同我们一起，等完事后直接将人拎走就是。哎？不行，我们要跟着吃喜酒的。”

燕辞归扑腾累了，站在原地，安静听着自己的处置结果。

雀知转头瞧他一眼，爽快应下，“好，我先给义父传个信。”

说罢，她掌心幻化出一根羽毛，指尖落字，手势变换间，羽毛向空中飘去，化为虚体。

这传信术？同其尘蹙眉道，“你是泠河派弟子？”

冷雀知看向他，反问道：“你是哪门哪派弟子？”

同其尘道：“小门小派，不足挂齿。”

冷雀知思忖片刻，“你们师出同门？此行是要做什么？”

“他们两个师出同门，我们三只妖，都是闲散之辈。”任卷舒随口将昨日的听闻搬上来，笑道，“此行主要是为了寻一宝物，鲛人泪，聚魂珠，雀知可有听说过？”

冷雀知：“听过，在童谣里听过，真假就不知道了。有记载说鲛人生于深海，一心修炼，不会轻易到陆地上来。别说鲛人泪，就连鲛人都不知是真是假。”

鲛人肯定是有的，师父薅过人家鳞片。任卷舒顺着话接下去，“那可就不好办了。”

冷雀知：“前一阵有人来找过鲛人泪，后来没了音讯，也不知找没找到。”

“先不说这个了，不着急。”本就是她随口瞎扯的，也没想深究。这前世情未了的故事，任卷舒甚是好奇，拉过冷雀知，好奇道，“雀知啊，你们上一世的故事，讲讲呗，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还抓着燕辞归的衣服不放，任卷舒笑道：“他不会跑的，放心吧，事还没办完呢。你别拿他当块宝，这傻子跑了都没人要。你先跟我们说说，别管他了。”

冷雀知松开手，命令道：“不许跑。”

任卷舒将法术消散。燕辞归有气无力道：“不跑，都在这呢，我往哪跑。”

冷雀知暂时不管他，被三人簇拥着说起前事。有个话题引着，夹杂着女孩子间的闲聊，三五句话的功夫，已渐渐熟络起来，有说有笑。

燕辞归则退到后面听着自己的前世，与同其尘并行。

落云川。单看名字，燕辞归想不到这是个怎样的人。冷雀知口中的前世，也像别人的故事。

落云川家境不错，是富商家的小公子，平日骄横些，不服管教，净想着闯荡江湖，追求自由。独自离家后，误打误撞拜妖为师，冷雀知算他师姐。两人是对欢喜冤家，没少胡闹，闹着闹着，竟闹出了感情，懵懵懂懂许下誓言，在一起了。

云游世间，讲‘义’字，败于‘险’。落云川遭人暗算而死，年不过二十。

心性倒是有几分相似。燕辞归正听得入迷，冷雀知突然回眸瞧他一眼。

视线相对间，给人瞧愣了。

燕辞归移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地揉了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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