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与我们的婚约,都是秘密》
岁暖挣扎的手指终于触到凸起的开关。
“咔嚓”一声。
灯亮了。
岁暖睫毛扑闪了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身后的禁锢也松落,她挣了下转过身,愤愤不平:“咳咳咳咳……你发什么疯!”
她才看到江暻年身上穿的是睡衣。
他抬抬睫,某种危险晦暗的眸光一闪而过:“这是我家。”
“就算是小偷进你家也罪不至死吧!”岁暖鼓着脸,“而且你在客厅待着怎么不开灯?”
岁暖是不会认错的那种人。
总之她会先找到别人的问题,江暻年很清楚,不想跟她争论,偏过头咳了两声。
岁暖这才发现江暻年的不同寻常,脸色苍白倦怠,垂下的眼角隐约透出绯色,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蔫儿巴拉的气息。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你感冒了?”
她怎么觉得周六在小檀山见他好像就有点感冒,现在是更严重了?
江暻年说:“废话。”
心里翻涌着烦躁,手指上温暖又滑腻的触感似乎怎么用力在口袋里蹭都蹭不掉。
她不会关心他,指望她因为他生病就会对他软化态度更是天方夜谭。
果然,岁暖“哦”了一声,说:“你平时壮得连头牛都能打死,这点感冒肯定也很快就好了。”
这算是安慰吗?
江暻年有些忍无可忍地闭了一下眼,手指向门口:“我要休息了。”
岁暖怀疑地看了一眼表:“你这么早就睡觉?”
他几点睡觉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江暻年面无表情:“我要学习了,行了吗?”
“这么晚还学习,卷死你算了。”岁暖轻哼一声转过身。
“……”
行,他干什么都是错的。
门在江暻年面前重重地摔上,江暻年揉了揉额角,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刚才一样在沙发上眯过去,从书房拿了套物理卷子。
做到另一面的时候,门铃突然被按响。
江暻年眼神闪烁地抬起头,果然门外的人没了耐心,输完密码后把门推开一条缝。毛茸茸的小脑袋探进来,散开的栗色长发柔顺地搭在肩头,岁暖和他对上视线。
“你真的在卷!”她像控诉一样说道,然后把一个袋子扔到玄关的立柜上,“不小心看到我家还有感冒药,再不喝就过期了。”
-
岁暖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上学。
她带着两本比自己脸还干净的课本和练习册,走进C物理教室。
嘉中走班是按每个人选的科去不同教室流动上课,而每个科目按学生能力分了A、B、C三个层级。
所以她虽然选了物地生,但幸运的是至少上课时和选了物化生的江暻年不会在同一个教室。
岁暖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许多道目光。她早已习惯,目不斜视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接下来的上课时间,她发挥自己精湛的演技,假装附和老师的话不住点头,奋笔疾书地做笔记,不假思索地做习题。
直到下课铃响起,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岁暖飞速地合上课本,避免被其他人看到她鬼画符一般的笔记。教室的窗外很快聚满了人,好奇地向内张望。
江暻年拎着书从走廊另一头的A物理教室走过来,跟他并肩的荀子浩看到前面的人山人海:“我去,这什么情况?C班发鸡蛋了?”
江暻年瞥了一眼教室的门牌,扯了扯唇角:“岁。”
“啊?”荀子浩当下没反应过来,走近了一些听到前面人的交谈才恍然大悟,“岁大小姐回学校了?”
她的竹马目不斜视地路过门口:“嗯。”
和明星做同学虽然并不算值得骄傲的事,但是也勉强算得上是件罕见的事。平淡无聊的高中生活里,凑热闹也每每被大家喜闻乐见。
尤其是想到,有些人做梦都想见到的偶像,是你身边随时可见的同学——
站在窗前的男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偷地举起手机,正幻想着发在网上爆火一把,就感受到一道冷峻刺骨的目光。
男生颤颤巍巍地回过头。
前几天在五·四表彰大会上拿奖拿到手软,还进行了简短的演讲,和岁暖并称“世界第一怨种青梅竹马”的江暻年正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漆黑的眸像某种压抑凶性的野兽,看的男生脊背发麻。
江暻年戴着一只黑色的口罩,表情虽然看不分明,眉骨压低时的眼神已经足够有压迫感,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删了。”
男生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另一头年级副主任终于赶来维持秩序:“欸欸欸,别挤这儿啊,散了散了,去上你们的课去。”
众人作鸟兽散,荀子浩看向旁边咳了几声的江暻年:“你吃药了吗?我猜你没有。我听安教练说,前天凌晨下暴雨你还跑去飚死亡S弯。”
江暻年也不知道是在回哪句话,语气淡淡:“死不了。”
-
下午的大课间,岁暖回到班上,江暻年并不在。
她非常高兴,将这几个月买的伴手礼发给了自己班的同学。
嘉中因为新高考而实行走班制,为方便管理又分了行政班。行政班按高一期末成绩S型分流,为了避免等级暗示,行政班的命名则是随机地支分配,岁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倒霉到和江暻年分到同一个行政班。
他们都在寅班,她不想和他每天自习抬头不见低头见,更是乐得在校外活跃。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江暻年上次看她发礼物给同学时的眼神很像嘲笑。
除了时有的演艺活动,岁暖高二几乎都在为申请东英吉利亚大学的环境学院做准备,进行相关的研学和考察。她的家人现在都在英国,所以她想上大学的时候能和他们团聚。
她四处跑,自然也经常会拍照片,然后发在朋友圈,配文诸如“妈妈人生是旷野”。直到有一天她发现给自己点赞的同学越来越少。
岁暖难得虚心地将照片发给了江暻年:“你觉得这张构图和画面有哪里需要改进吗?”
江暻年的回应是发来一张照片。
少年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按动黑色中性笔,懒散地压在一沓试卷上,画面里其他的同学正在埋头苦哈哈地晚自习。
【Shining】:……我懂了。
当然她也不忘挽尊地补充一句:“江暻年我要举报你上自习玩手机。”
后来岁暖改为在朋友圈发旅游伴手礼的抽奖,如愿以偿地让自己的朋友圈再次热闹起来。
岁暖上次回学校的时间是高二上学期的第一次会考,时隔三个多月,她的同桌换成了另一个女生。
女生剪着短发BOBO头,戴着框架眼镜,看上去像个文静勤奋的学霸。岁暖发完礼物回到座位,就感受到同桌的余光不停地瞥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岁暖干脆转过视线,眨着眼和她对视。
同桌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暖……暖公主!我叫席、席露晴。”
岁暖:“耶?”
席露晴捂住嘴,表情有些懊恼:“啊,忍不住跟你的粉丝一样叫你了。那个……你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岁暖有一双琥珀色的杏眼,眼角尖尖,眼尾些许上扬,笑起来很像名贵的波斯猫。她如席露晴所愿的笑了,眼眸在教室灯光下仿佛一对清透的玻璃球。
她说:“那是。不过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席露晴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分班以后,岁暖并不经常回学校,所以大多数人都对和明星做了同学没有什么实感。
只是学校还流传着很多她的传说。
岁暖并不只是娱乐圈的明星,还是嘉中认证过的社会影响力人才,所以她才能在嘉中这样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挂靠学籍,学校还不会卡她的出勤率。
特异独行总会招致一些恶意,背后议论她时所谓的“公主”也有褒贬不一的色彩。
但席露晴是真情实感的那一方。
“我……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谢来着。”席露晴磕磕巴巴地说,“你还记得你上学期回来的时候,呃,膝盖受伤了吗?”
岁暖眨眨眼:“记得啊。”
她那时候跟着导师在大湄公河区做生物多样性调查,摔了数不清的跤。她妈妈拜托了文伯母来接她,只是没想到那天文伯母是带着江清晏去了机场。
“然后会考结束的第二周,学校就把桌子全部换了一批,我恰好去办公室交作业……对了,我是咱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嗯,我听到老师们在聊,是你提意见然后出钱的。”席露晴说道。
岁暖想起来了。
嘉中之前的课桌有上下两层,每次考试都要翻过来,导致膝盖要么就顶着桌子,要么只能歪着身子做题。
她那时候受了伤,在课桌背面碰到一下就揪心的疼,考完试一瘸一拐亲自演绎身残志不坚,还是江暻年背她出的校门。
她怨念地在江暻年背上和他咬耳朵:“什么破桌子!我回来就是为了考试,结果考得生不如死,难道你们都不觉得这样很难受吗?我要让学校把这些桌子全换了。”
岁暖不是能够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人。
她一路从班主任找到教导主任再到副校长,最后因为岁家给学校捐过钱而获得批准,只不过换课桌的钱还是由岁暖出。
岁暖小金库不够用了,还敲了江暻年一笔钱。
席露晴挠挠头:“我那时候腰痛,每次考试也难受得要死……”她只能安慰自己考完就好了,从没想过让学校换课桌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岁暖没参加后面的期末考,但她却是在下一场考试实实在在收益的人。
而且新课桌是可升降款,左右两边还有挂篮和挂钩,岁暖还多捐了一批大柜子,方便考试换班时同学们有地方存放个人物品。
虽然有时候娇贵到令人发指,但是至少岁暖从不为难别人。
而且她甚至从没有跟谁炫耀过她的功劳。
席露晴以为岁暖会说不用谢,或者又是骄矜地说小事一桩一类的,没想到岁暖托着腮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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