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高手互相演》
16
孔世明顿时没好气地质问:“你方才答应我什么了?!”
云衔青无所谓地道:“我易容呗。”
“你念个书都不情不愿的,什么时候对这种场合感兴趣了?”孔世明还是知道他的性子,狐疑道。
云衔青坦然:“阿昼天生体弱,我要去给他找厉害的药来治。”
孔世明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来消化,又见识了一把夫夫情深,神色很精彩地沉默了。
半晌,他才说:“倘若师父师娘泉下有知,应当也是欣慰的。你有了归宿,这很好,师兄也替你高兴……”
云衔青眼睫微垂:“他们二老要是知道了,非笑死我不可,尤其是师娘,指不定笑成什么样,边嗑瓜子边笑,感叹我也有今天吧。”
为了岑娘子都愿意老老实实考功名了都。
“有空带你的……”这个词对孔世明这种老古董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你的夫君回山上,让师父师娘他们也见见。”
师兄人还是好,虽然自己有些没法接受,但还是努力将自己的夫君正常看待。
云衔青笑了笑:“那是自然,他们还没看过,你先看了,做师兄的不得有点表示?”
孔世明气笑了:“你小子,就想薅师兄羊毛。铜臭之物想必你也看不上,我又来得匆忙,我书房里还有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回头你自己去扒拉点喜欢的,行了吧?”
孔世明官至翰林,他虽声称是不值钱的小玩意,但真要信了才是被骗了。
他就是出于文人的涵养谦逊一下。
云衔青很高兴地答应下来。
岑寄昼回来的时候,孔世明的车马已经走远了。
云衔青摆弄着从镇上采买回来的东西,抬头看见他就是一笑:“回来啦娘子,我有事要跟你说。”
岑寄昼很自然地走过去,接住他手上的东西,整齐放进柜子里:“什么事?”
“我大哥家的教书先生病了,大哥政务繁忙,想请我去帮他教几日,工钱算三倍,我想去。”云衔青说谎时语气不露破绽,但低着头没看岑寄昼的眼睛。
因此他没看见岑寄昼眼神也闪烁了一下:“什么时候?”
“五日后,要在梁州待三天。”
岑寄昼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外面冷,回家后他指尖还没来得及热起来,所以只是虚虚地贴着:“家里钱够用,若是为了挣钱,不必如此辛苦,有我呢。”
瞧瞧,他岑娘子真好。
云衔青拢住他微凉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我当然相信娘子,只是大哥是我最后的亲人,他既然开了这个口,我不想拒绝。”
岑寄昼点点头,掌心托着他的脸颊,安静地看着他。
云衔青叹气。
他这才刚回来,又要走。
但是娘子的病要紧。
抓紧温存三日,他就又要走水路去梁州了。
上回他坐船遇上了水匪打劫,因此这回上船时特地问了一嘴。
撑船的是个声音洪亮的大娘:“没有啦,水匪都死光啦。”
云衔青顿时感觉有些遗憾,但他更好奇的是:“官家出手了吗?”
大娘摇头:“不像是,这事还有点邪门呢。”
云衔青洗耳恭听:“您说说。”
大娘每天水里来水里去,寂寞得很,就指望能碰上健谈的船客唠一唠,她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说来可就奇了,咱这边官家管得少,水匪横行是常态,大家伙都习惯了,可从前不久起,水上便再没见过水匪,咱们正纳闷呢,有从水匪老巢逃出来的人说,水匪全都死啦,不知道是何方高人出的手,七十二个水匪在地上躺得整整齐齐,全是咽喉致命伤。”
云衔青问:“那真是奇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娘响亮地报了个日子。
云衔青一听,正好是天地英雄会召开前不久,或许是哪方大侠见不惯这帮匪徒的德行,出手了吧。
还行,免了亲自出手的麻烦。
云衔青进梁州城之后,住进了师兄孔世明的宅子。
师兄是个大忙人,能够抽空来银泉山亲自找云衔青一趟已实属难得,他将云衔青送到自己家门口,就马不停蹄赶到别处去了。
赏雪会这样的盛会,师兄自然也会收到请柬,但他通常是不会去的,若是云衔青顶了他的名字去,反而引来许多猜疑。
好在师兄有个私交甚笃的友人,接下了赏雪会的名帖,师兄一封信写过去,那人便爽快地答应捎上云衔青。
因此云衔青领的是师兄友人门下幕僚之名。
他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腾出一张新面孔,为了契合幕僚的身份,这回终于不是老弱病残,而是一张斯斯文文的青年面孔。
要说斯文,其实他原来的脸是最合适的,但他答应了师兄,短时间内不会再抛头露脸。
云衔青给自己的新易容起了个名字,聂仁心。
聂仁心归属在明堂织造杜郎中麾下,他不再耽搁,当即赶往赏雪会。
赏雪会设在梁州知府私人的园子里,此地极尽奢华,方圆百里雕梁画栋,丝竹靡靡之声不绝于耳。
云衔青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面上波澜不惊,心中狠狠被这帮高官的奢靡震惊了一把。
这么大个园子,这么多仆役,这么精美的房屋,得花多少钱?
岑娘子家好像也很有钱,只是家里走水都烧没了。
这么看来,叫他蜗居在山脚小木屋里是不是委屈他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云衔青自己给否决掉了。
得了吧,岑娘子是自己赖着不走的,他哪里会嫌弃。
不愧是岑娘子,已经脱离了世俗的低级趣味。
——但云衔青还没有。
他看什么都新鲜,自觉又涨了一番见识,觉得的确好玩。
赏雪会的与会者跟江湖人士又是大大的不同,后者排场再大,也只是放在门人数量和各式兵器。
有钱有权的人又是不一样的大排场,出行都要前呼后拥,浩浩荡荡一大帮人,从小厮到丫鬟,人人都有分工,伺候到头发丝指甲尖。
远远地经过,都会飘来一大股呛人的熏香味。
该说不说,挺现眼的。
杜郎中已经提前到了,云衔青拿着杜郎中的信物,畅通无阻地进去了。
令人惊奇的是,杜郎中虽然是他师兄那个古板无趣的年轻老头的友人,但竟然不是一个满脸愁苦的性子。
明堂织造郎中可是皇商,四下都吃得开,坐这个位置的人也是皇帝的心腹,自然是个长袖善舞的聪明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见到云衔青,杜郎中也没有多问,给他安排好食宿,就任由他行动了。
果然师兄的面子是大。
云衔青也没客气,在园子里四处溜达起来。
到处都是巧夺天工的景观,他还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没有被迷花了眼。
负责接待来客的仆役都被训练过,云衔青一问赏雪会后的赏宝会,仆役便了然,请他上了软轿,抬到了撷珍阁。
“赏雪会总共三日,其实第三日只有一半,另一半就会用来举办赏宝会。客人您瞧,阁里已经上了不少宝贝,您有看的上眼的,尽管带走。不过压轴的大宝贝们,就得等到三日之后啦。”仆役指着阁子介绍道。
云衔青摸着下巴,假装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仆役又给他呈上珍宝册,上面琳琅满目地写满了珍宝的名字和价钱。
云衔青翻了两页,险些被闪瞎了眼。
这地方不把钱当钱。
仆役退下,迎上来的是阁里统一打扮得十分富贵的鉴宝师,鉴宝师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云衔青一眼,见他衣着朴素,也没看碟下菜:“玉珠见过大人,大人想看些什么?”
“药材。”云衔青简短地道。
鉴宝师恍然:“玉珠明白了,您也是冲着观音泪来的吧?”
观音泪?那是什么?
鉴宝师极懂得察言观色,见云衔青面露困惑,便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是玉珠嘴快了,大人此番前来,想看的是什么药材?”
云衔青:“治先天骨弱的,有么?”
鉴宝师不假思索地就报了数个名字,他犹豫片刻,又说:“这些固然都是极好的,但要问最药到病除的,当属……”
云衔青接道:“观音泪?”
“是,”鉴宝师不由得露出神往的模样,“观音泪,传闻生死人而肉白骨,可治百病,神农再世也不过如此。”
因为小神农祝还阳,云衔青已经对自称神农的东西没有好感了。
闻言,他只是说:“哪有这么神的东西。”
鉴宝师微微一笑:“大人您可知,赏雪会乃是文人聚会,可为何园子里来了许多富商高官么?他们正是冲着赏宝会来的,而这些人里,又有大半都是冲着观音泪来的。只是可惜观音泪只有一滴,花落谁家还不好说。”
鉴宝师将这东西吹得神乎其神,众人争夺不休,云衔青还是怀疑:“观音泪到底是什么?难不成真有哪位能人异士跑去接了一滴观音大士的眼泪?”
旁边蓦然插进一道尖锐的声音:“哟,哪儿来的乡巴佬,连观音泪都不曾听说。观音泪非泪,乃是夺天地造化的秘宝。”
云衔青扭头一看,不远处站了个穿金戴银的草包,之所以说是草包,是因为这人脚步虚浮脸色青黑,一把嗓子提不起气似的,就算再怎么撑着一副嚣张的气势,看起来也是活不长的埋汰样。
或许是云衔青打量的眼神太直白,草包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就被云衔青抢了个先:“说了跟没说似的,这没你的事,自己玩去吧。”
他有点嫌弃地摆摆手,像是在打发叫花子。
鉴宝师瞪圆了眼睛,他不敢像云衔青这么淡然,转向草包行了个大礼:“草民玉珠叩见世子爷。”
曹靖乃是睿王之子,生下来就承世子之位,从未有人待他如此嚣张,一时间,他脸色难看异常:“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本王跟前叫嚣,当真是反了天了!”
啧,看样子是惹了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云衔青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给师兄的友人添麻烦,
毕竟不是自己人,闹大了不好收场。
有仇他大可以私底下再报。
云衔青咳嗽两声,刚想打个圆场,就听见背后有人满是笑意地说:“阿靖,我在阁外就听见你的声音了,遇上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云衔青回头一看。
哦,撑腰的来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云衔青挂靠的杜郎中。
杜郎中是皇帝的人,王爷本人来了尚且须得敬他三分,更别说头上还压着老子的世子了。
曹靖飞扬跋扈的姿态顿时一敛,低眉顺眼地喊了声“世叔”。
云衔青赶紧跟着喊了声:“见过老爷。”
曹靖拍拍云衔青的肩膀,笑呵呵地道:“还没跟你介绍,这是我府下幕僚,聂仁心。”
他又向云衔青介绍:“这位是睿王之子,曹世子。”
睿王是当朝异姓王,当年因战功获封,云衔青也有点印象。
只是虎父有犬子,一代名将生出来个大草包。
曹靖好歹是个世子,不至于一点脸色都不会看,见杜郎中回护的姿态,只能咬咬牙,将火气咽下去,憋出一个笑脸:“世侄方才正同聂先生谈论观音泪,一不留神声音大了些,让世叔笑话了。”
云衔青瞥了他一眼,有些惊奇于他变脸之快:“正是正是。”
杜郎中与曹靖又寒暄几番,云衔青没有贸然插话,而是低头继续翻珍宝册。
曹靖告辞前,隐晦地瞪了云衔青一眼。
看来他气量有限,只愿意在杜郎中跟前装孙子,恐怕还想在旁的时候给云衔青教训。
云衔青忙着对照玉珠之前说的药材翻册子上的介绍,根本没空搭理他的眼刀。
倒是杜郎中轻声细语道:“仁心可是对观音泪有兴趣?”
云衔青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观音泪是江湖里流出来的一种秘宝,最早是由镜花门炼制,在贵族与富商间十分抢手,生死人肉白骨一说夸大了,但药效的确惊人。只是近年来,镜花门渐渐淡出江湖,观音泪一滴难求。方才那位曹世子,便是冲着观音泪来的。”杜郎中竟然给他解释了起来。
听起来还真是个好东西?
云衔青问:“这种好货,到时候要怎么卖呢?”
杜郎中:“手里有观音泪的卖家,定然不缺银两,因此用的是以物换物的方式,谁手里有卖家想要的东西,谁就能换走观音泪。”
云衔青不由得沉默了。
不管是银两还是宝物,他显然都比不过想要抢夺观音泪的富商贵族们。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买别的药材吧。
云衔青在撷珍阁,因此并没有看见,知府私园的大门口,来了他的老熟人。
一批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踏着肃穆齐整的马蹄,煞神般降临了。
打头的腰间佩着把弯月似的长刀,从头到脚遮得密不透风,正是前不久才被一把火烧光摆渡人据点的折梅长老。
周围的人看见他们,难免露出惊恐的神色。
迎接的仆役腿肚子也在打抖,还是挤出笑容来招待。
幸好这群煞神没有要当众杀人的打算,幽魂般飘进了富丽堂皇的园子,在所有人心头掠过一片阴翳。
他们走过后许久,才有人小声议论:
“摆渡人来这里做什么?”
“为了赏宝会吧?听说今年有观音泪!”
“只希望他们安生些,我可不想见血腥。”
“放心吧,他们是知府大人请来的,不会拂他老人家的面子。”
“知府大人请这帮杀手来作甚?”
“大人们的意思,我可就不知道了。”
“……”
云衔青从撷珍阁回来,铺开信纸,打算跟师兄写个信,紧急借点钱。
他身上带了大部分藏在山洞里的家底,但还是不大够。
至于观音泪,他已经放弃了。
他从山上下来,身上就带了一把剑,如今剑还在家里鸡窝底下躺着,估计被鸡胸脯的羽绒捂得正暖乎。
那是他身上唯一可能值钱的东西,但就算是观音泪的卖家看得上他那把剑,他也不会把剑掏出来卖的。
因为那是师娘传给他的。
第二日的赏雪会,云衔青兴趣缺缺。
一帮文人才子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太无聊了,还不如找个机灵的仆役,带他好好逛逛园子。
云衔青没去凑热闹,偏有热闹往他跟前凑。
仆役正领着他逛到一处太湖石摆的景致,忽然,云衔青耳尖动了动。
看似无人的太湖石之中,有人正慌乱地说着什么。
云衔青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在一无所知的仆役带领下慢慢走过太湖石。
里面的人也浑然不知,压低声音还在争吵:
“你不要命了,身上染了病,怎么还敢待在世子爷身边?”
“属下也是不知道,这病刚开始只是乏力犯困,咱们都吃过药,按理说不该染上病啊?”
“嘘,此事不许声张,我找人来把你接走,千万别冲撞了世子爷冲撞了赏雪会!不然要你的脑袋!”
“是是是……”
云衔青挑挑眉。
看来世子身边也不平静嘛,这是染上了什么病?
当晚,他就知道了。
白天,文人骚客们口水都快喷干了,这时候本该入睡,但仆役们鱼贯而出,举着火把和艾草,打破了寂静的夜色。
云衔青放下盘坐的双腿,披上外衫,打着哈欠出门,准备看看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就见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都脸色发白,一问,都说是有客人夜里高烧不退呕吐不止,大夫一看,说是疫病。
“哪位客人这么倒霉?”云衔青心里其实已经有推断了。
果然,下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曹世子院里的。”
云衔青有内力护体,寻常疾病难以侵身,他不怕什么疫病,因此听见曹靖的手下在太湖石说话时,也没有想管的心思。
但既然有人染了疫病,赏雪会怕是开不起来了。
云衔青的药材还没有买到手,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准备去撷珍阁看看。
若是能提前买走药材,也不错。
大不了他把钱放在原地,也不算白拿人家东西。
艾草熏出来的白烟笼罩住整个园子,因着疫病,人心惶惶,叫这园子更像个鬼园子。
云衔青来到撷珍阁,发现这里派了家丁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围得跟铁桶似的,没有任何死角。
就算云衔青的轻功再鬼魅,也没办法在人眼皮子底下隐匿身形,那就不叫轻功,该叫神仙了。
云衔青藏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进出的人手上都拿着令牌。
正好这时,有人脚步匆匆地走过来。
云衔青定睛一看,发现他手上正好有个令牌。
他飘然落下来,站在这人跟前:“尊驾且慢。”
那人吓得从头到脚一哆嗦:“鬼啊——”
云衔青并指点住他的哑穴:“不好意思啊不是鬼,借你令牌一用。”
云衔青拿走了他的令牌,解了他的哑穴,和和气气地问:“这么着急干嘛去呢?”
那人眼球爬上恐惧的红血丝:“饶命,饶命,我只是奉令去阁里一趟。”
“哦?这时候去撷珍阁做什么?”
“……”他咬紧牙关不吭声了。
云衔青很和气地用指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嗯?”
那人骤然崩溃:“别杀我,我说,世子爷在里面,有人染了疫病,我只是个递消息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紧张得要命,云衔青顿了顿,认出了他的声音:“哦。你是白天在太湖石帮人遮掩疫病的那个人,怎么没遮住啊?”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那个人给我塞了三十两,我真的不敢了——”他跪下来砰砰磕头,已经语无伦次。
云衔青在他后颈敲了一下,他骤然昏迷过去。
云衔青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藏在树上,自己拿了他的衣裳套在身上,准备混进去瞧瞧。
听这意思,撷珍阁恐怕也不是旁人能进的了。
可是他的药材还在里面,只能趁现在去取,否则不知道还要拖多久。
打定主意,云衔青就光明正大从正门走了进去。
他有令牌,家丁们果然没有为难他,痛快地放了行。
云衔青走进撷珍阁,一道披头散发的人影就扑了过来。
曹靖显然很崩溃,张嘴就破了音:“狗奴才你在磨叽什么?还不快护送本王走!”
他伸手拽云衔青,就他那肾虚样,自然是拽不动的,反而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曹靖可能是被疫病吓破了胆,也不知道他的千金之躯有多高贵,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侍卫已经变成了云衔青。
他没拽动云衔青,就自己顺着趔趄的方向,去转博古架上的花瓶,转完又抖着手在香炉上按了几下。
云衔青才没空去搭理他,正要去找自己想要的药材,猝不及防,听见脚下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嘎吱声,他暗道不好,但他和曹靖所踩着的一整块砖头骤然翻转。
地面张开又合拢。
他们一起掉进了不知名的地方!
杀千刀的曹靖,丑人多作怪。
新仇旧恨一起上,云衔青感觉手特别痒,想现在做掉这个丑东西。
撷珍阁的地下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一丝光也没有,而且极深,要想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云衔青轻巧地稳住身形,曹靖就没这么轻松了,在地上摔出啪一声,好半天没吭声,可能是死了。
听曹靖落地的声音,这地方还很大,激起的回声听起来都远远的。
云衔青现在手里也没个火折子,他看不清周围情况,只觉得晦气。
可惜曹靖没死透,挣扎着哭道:“一定是觊觎观音泪的贱人往本王身边播散疫病,他们不安好心,本王现在浑身都痛,可能也中招了……”
云衔青嫌他吵,刚想给他一脚叫他闭嘴,想了想,忍了,问:“观音泪现在在哪里?”
曹靖还没听出不对劲:“废话,当然在我这里……”
云衔青在黑暗中一眯眼。
曹靖的声音愈发微弱:“只要能到点墨岭,只要去那里,就有治疫病的药,只要你带本王去那里,本王重重有赏……”
说完,他又晕倒了。
云衔青无言以对,感觉这么个玩意要是未来都能当上王爷,那大晋真的要完了。
他忍着嫌弃,在曹靖身上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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