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春潮》
医院的灯光冷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云舒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祁聿修安静地躺着,高烧未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眉眼此刻微微蹙起,显得格外脆弱。
医生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
“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加上过度疲劳,需要住院观察。”
过度疲劳……
云舒咬住下唇。是因为背她下山吗?明明自己受了伤,却一路强撑着,直到确认她安全后才倒下。
她轻轻伸手,指尖悬在半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前汗湿的发丝。
祁聿修在昏睡中无意识地偏了偏头,薄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云舒俯身靠近,却只听到一声模糊的“云舒”。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
明明……她接近他,只是为了查清母亲的死因。
明明……她应该冷静地利用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在病床前心乱如麻。
可当他为了找她,抛下那么重要的谈判;当他发着高烧,却仍死死护着她不放……
云舒闭了闭眼,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水……”祁聿修的声音沙哑地响起。
她立刻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扶起他的肩膀。祁聿修半阖着眼,顺从地靠在她臂弯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手腕。
“慢点喝。”她轻声说,将杯沿贴近他的唇。
祁聿修微微低头,唇瓣碰到玻璃杯的瞬间,云舒的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水珠顺着他苍白的唇角滑下,她下意识地用拇指去擦,指腹不经意蹭过他的下唇——
触感温热而柔软。
她的呼吸一滞,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祁聿修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慌乱,缓缓抬眼看她。高烧让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加深邃,带着些许朦胧的雾气,却依然牢牢锁住她。
“你……”他声音低哑,“一直在这儿?”
云舒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嗯。”
“为什么不回去休息?”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说,因为她害怕一离开,他就会像母亲一样,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怔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祁聿修在她心里,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
祁聿修静静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热度顺着皮肤一路烧到她的心脏。
“云舒。”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却让她眼眶莫名发酸。
就在这时——
“云舒。”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云舒浑身一僵,转头看去。沈怀远站在病房门口,面色阴沉,目光落在祁聿修握着她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爸、爸爸?”她下意识抽回手,站起身。
沈怀远大步走进来,视线在祁聿修苍白的脸上扫过,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已经很晚了,跟我回家。”
“可是祁聿修他——”
“医院有护工。”沈怀远打断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走吧。”
祁聿修撑着坐起身:“沈叔叔,是我疏忽,让云舒担心了。”
沈怀远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好好养伤,公司的事暂时不用操心。”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云舒往外走。云舒回头看向祁聿修,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车门关上后,沈怀远终于开口:“你和他,走得太近了。”
云舒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只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保护?”沈怀远冷笑一声,“云舒,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
是啊,她是云曼的女儿,是来沈家查清母亲死亡真相的。祁聿修是沈怀远最信任的养子,她接近他,本就是为了利用他。
可为什么……现在一想到要算计他,胸口就会传来细密的刺痛?
回到沈家后,云舒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祁聿修背她下山时的画面——他的体温,他护住她时的眼神,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你没事就好”……
她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该这样的。
她明明应该冷静地执行计划,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可祁聿修的存在,却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照进她精心编织的黑暗里,让她开始动摇,开始……
害怕。
害怕自己会心软,害怕复仇的执念会被另一种陌生的感情侵蚀。
云舒蜷缩在床边,将脸埋进膝盖。
她不能,也不该对祁聿修动心。
……
祁聿修的消息再次亮起在手机屏幕上时,云舒正坐在沈家花园的藤椅上发呆。
【云舒,你在躲我?】
简短的几个字,却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从医院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她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祁聿修的场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也不去医院,只为了能与他保持距离。
无论如何,他那天来栖霞山救她是出自真心,她怎么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去接近他、利用他呢。
藤椅旁的玫瑰花丛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云舒盯着其中一朵将谢未谢的花,无意识地掐紧了掌心。
她不能再靠近祁聿修了。
每一次靠近,都会让她忘记自己来沈家的目的。当他发着高烧却还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时,当她看到他后背被树枝划出的狰狞伤口时——
她竟然可耻地心软了。
“云舒。”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云舒浑身一僵,几乎是从藤椅上弹了起来。
祁聿修站在玫瑰花架旁,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臂上还未拆的纱布。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伤势未愈就出了院。此刻,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正沉沉看着她,带着不容逃避的锐利。
“为什么不回消息?”他向前一步,声音很轻,却让云舒不自觉地后退,“也不来医院?”
阳光透过花架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云舒能清晰地看到他衬衫领口下露出一角的绷带。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语气刻意疏离:“最近……功课忙。”
“忙到一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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