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台》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福安仍低着头,不敢开口,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余光看见,太子殿下的手指仍在在门栓上,没有动作。
福安闭了闭眼,咬紧后槽牙,突然蓄力,越开裴行之。
“啪!”
门开了。
事成,福安便又缩回角落,面无表情。
而一门之隔,姜逢已经到了楼梯的拐角,听见背后的声响,脚步一乱,差点跌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耳边风声簌簌,腰间便多了一只手。
姜逢的手臂肌肉紧绷,紧紧地抓住了面前的倚靠,闭着眼睛,心脏怦怦跳。
鼻间闻到的熟悉气息,令她克制着害怕的本能,睁开了双眼,姜逢抬头,只看到一个清瘦的下颌角,胡茬潦草,她伸手想要触摸,却被躲开。
她被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
那人退开,与她紧密的接触后后退空出一人的距离。
姜逢噎了噎,眉间轻皱又迅速舒展。
她抬眸看他,却发现他风尘仆仆,眉宇之间有几分疲惫,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死活不将眼神落在姜逢身上。
“怎么?你心虚了?”姜逢先发制人,可以忽略自己心中的那分心疼。
她继续说道,“你当初伪装成其他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你当真以为我眼盲心盲,能一辈子活在你的谎言之中吗?”
裴行之不说话,姜逢就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话都倒了出来。
裴行之起初还默默听着,可听到一半便觉得不对劲,他的眉头皱起。
试探着开口,“你不知我的身份?”
姜逢瞪他,两眼睁圆,“难不成我应该知道吗?”
她脸颊鼓鼓,生气的时候像一只河豚。
裴行之听到这句问话时,悬起的心突然放下,心中突然泄气,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争抢着位置,“泱泱,真的对不起。”
姜逢双手环抱在胸前,“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何偷偷摸摸,假借他人身份接近我了。”
姜逢的眼中都是他现在狼狈又落寞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但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她只能刻意地别开眼,不看他,免得自己动摇。
裴行之嘴唇微启,意欲将所有宣之于口。
只是不待他开口,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两位婢女——锦春和锦波,在看见谢岱匆忙出门而自家郡主迟迟未出来,两人担忧地走进来寻人。
甫一踏进门槛,便被裴行之发现了。
他如今的匆忙回京,不易见外人。
无法,他只能将要说出口的话都噎回肚子里。
离开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逢,重重的力道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怀里。
只留下一句轻轻的话语,随风消散。
“泱泱,你信我。”
姜逢呆愣地站在原地,看他风尘仆仆来又匆匆忙忙去,直到锦波和锦春走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怎么了?”
她恍然回神,摇了摇头,转身下楼,只是目光在裴行之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停留了一眼。
锦波心里藏不住事儿,一回到马车上,便迫不及待地问姜逢,“小姐怎么样?当初在淮城......”锦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姜逢打断了。
锦波将心思全放在姜逢身上,当初在淮城,只是寥寥见过裴行之几面,不知裴行之名姓,只知道他是长公主为郡主定下的未婚夫。
一旁的锦春听了锦波的话,却是眉头一皱,又突然想到什么,紧皱的眉头又舒缓开来,“郡主,奴婢想起来了,当初谢家二公子被派往淮城,原来你们在那里见过吗?”
姜逢心中一滞,没有过多言语,从喉咙中低低地发出一个气音,“嗯。”
低不可闻。
锦春没有怀疑,更加庆幸长公主替郡主找了门合适的亲事。
当初长公主离京时,特地把锦春留在京中,就是不放心姜逢,也不放心谢家,更担心宫中那位会强求姻缘。
锦春跟在长公主身边多年,衷心护主之意不必多言。她小心翼翼跟在长乐郡主身边,提防着宫中旨意。
如今看到自家小姐与长公主安排的未来姑爷相处的好,她心中松懈不少。
姜逢闭目养神,说多错多,并不过多言语。
只是,回到长公主府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把锦春叫到了书房。
“锦春,当初母亲给我送来一个婢女——清月,你可知道她?”
姜逢皱了皱眉。
锦春沉吟了一会儿,从记忆中将这人翻找出来。
“回郡主,奴婢没记错的话,清月......是当初世子院子里的。”
姜父曾被封侯,姜邺十五岁便请封为世子,只待他拿着军功回京,便能承袭爵位。
只是,他们都没等到那一天。
后来,世子院子里的人都遣散了,只剩这清月寥寥几人。
“长公主发现清月身上功夫不错,有几分世子当年的功力,担心您在淮城,没个会武的婢女在身边,不方便,清月又是曾经世子身边的人,信得过,于是长公主便将她派到了淮城。”锦春一边说着,一边大脑飞速运转着,脑中灵光乍现,终于发现了什么异样,“这清月怎地没跟您回京?”
姜逢揉了揉太阳穴,“她在淮城时,有一日跟我出去办事,便再也没回来。”
那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
清月失踪,荆州战乱......
还有那不知真假的兄长行踪。
如果姜邺还活着,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回京。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边关。
姜逢的心脏抽抽的疼。
手脚疲软,她托着脑袋,挥了挥手,“我知道了,锦春,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是,郡主。”锦春默默退下。
姜逢回到寝殿,拆下发间珠钗,看了看今日身上繁复华丽的衣裳,突然想到了什么,愣了愣。
她在淮城时,日日穿着以简单舒适为主,不常打扮,今日去见那谢岱,却罕见地梳妆打扮了一番。
难怪裴行之今日那般德行。
姜逢扯了扯嘴角,脱下外衣。
“锦波,备水,我要沐浴。”
如今已经入夜,外面天光散去,只余一片灯笼还有夜明珠的光亮。
姜逢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略擦干身上的水珠,便穿着一身薄薄的纱衣坐在床边。
京城干燥,她刚从淮城回来,难免觉得有些不太适应,锦波特地为她制了香膏香露,可以滋润皮肤,美容养颜。
香膏量多,她每每沐浴完都会在手脚上涂抹,这样即使在京城,皮肤也不会干燥起纹。
这些贴身的事情,她不习惯交给身边人干,一般都是独自一人在寝殿之中涂抹。
今日,她涂抹完,轻闻身上的淡淡香味,便将身上衣衫尽数褪去,躺进了被窝。
寝殿之中,香炉燃着安神香,细细密密的淡淡香味将她包裹。
沉重的眼皮已经快要睁不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手将纱幔放下,烛火熄灭,便睡了过去。
可是这注定是个多梦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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