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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皇权路!》

10. 甚嚣尘上

朝天门外到底过了整整一夜才安静。

陛下敲定肃州幕入狱待查,西府军支援漠北,余下的细节皆由阁臣和太子决定。

钟锦没那个权旁听,方悄摸着给冯久塞了银子,问出一道离宫的偏门。

身后阴魂不散的影子又缀了上来。

“王爷,”她声音因疲有些哑,回头淡淡,“现在满朝文武都觉得你我不对付,又跟着做什么?”

廊外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滴尽的灯油,捣肺的凉,把那话都加了一层霜。

莫上麟没听出来一般,哂笑:“本王停职一月,冶阁咽了哑巴亏还得把阁下捧手心里,半朝老臣都吃了挂落,六小姐威风。”

陛下很会先扬后抑。先夸赞众学子心系天下,唯行事有缺考量,然后话音一转,命所有人闹够了滚回冶阁,不考到乙等不许出来。

现下众臣都等着散会,出门打死自己作弊的小子。

她神色不虞:“不如王爷。”

那边却跟瞧见了什么稀罕似的,打花下过时扶了一枝,淋她满头水。

然后自顾自推:“这一手看着准备许久,六小姐图什么呢?似乎不只是有怨报怨。”

钟锦就止步。

眼睛泛着血丝,比平日锐利了许多:“图王爷的人头啊。”

她实在不欲继续纠缠:“好端端一个‘械道奇才显于科考天子门生’,被王爷闹没了。”

那声音轻了些,微勾唇线:“我、害、怕。”

宣王爷实实在在接了这一眼,然后抬步绕过她。守门的锦衣卫瞧见人,在积水上放了矮凳。

他迈出宫:“阁下又要给本王找麻烦。”

钟锦把几乎到地的衣摆提起来,踩上凳,和他快一般高。

睨着:“是啊,礼尚往来。”

便瞧见戚子夜的马车,只叫他伸出手,借那力攀了进去。

车轱辘碾过朝天门外的喧嚣。

她在轻微摇晃中闭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后接过戚子夜递来的药。

只抿了一口,就推开了。

找了一个简单些的口子:“陛下罚抄代笔全部收益,虽然账本上只是一半,余下的补给七八舍,也就没剩什么。”

前头驾车的简梨像没听见,反正他这月的酬金已经拿了。

朝夕相处,戚子夜多少知道她是女儿身,把壶塞回去。

“是一分未剩,”人倒没什么意外,“分到我账上的其实也还够在旧巷租一间宅,天气热了,靳兄之前说的那个什么……风扇,利润我算过,可以往皓京民间卖。”

她抿药的动作停了。

一口苦汤含在嘴里,和莫上麟那碗过分相似的味道蒙住本就僵硬的思绪,她竟然愣了好几响,才缓缓转头。

“你不留在冶阁?”

这人摇头,抛了抛他的钱袋子:“六大世家在衰落,这个靳兄比我清楚。”他话儿滑。“戚氏不认门第只认买卖,跟着你,我赚得多。”

钟锦提了提嘴角:“有些买卖,走的是刀刃。”

他叹了一声:“那怎么办呢?我戚子夜就是掉钱眼里的浮萍一个。”

钟锦没有接那声叹,只听了一会外头干噎的风,看见暴雨洗净这座城的浮华,露出嶙峋但不倒的骨,把药一口灌下去。

叫住简梨。

“把尾巴甩干净,去鲍宅。”

翌日。

路坑坑洼洼,直到军器监门口那一小节才平坦起来。

钟锦下了车,跟引路的进了,便知道监里对她这位空降的官儿风评极差,似乎有了靠脸贴钱的传闻。

和那小厮偷瞟的眼珠子对了下,她带着一层笑,颔首进了屋,就看见椅上那人大咧咧翘着腿,“啧”了一声。

“这见面也忒勤。”

钟锦端得乖:“荣大人指教。”

那厮玩着腰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似有些奇这样的身板真能锯木头,然后抛给她。

“既入了军器监,那就是一家子的兄弟。”他声儿响,明摆着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本官不管大人和旁的怎么说,在我这儿,都给爷凭本事说话。”

这便算看六爷面子照拂一二,继而狠了声:“昨儿查出窦长生失踪,多少双眼睛盯着,都仔细着脑袋。”

钟锦没看牌,只行了礼,临走突然顿了顿,道:“不知鲍大人哪个署的,合该拜会。”

“出门右拐甲坊署。”荣澜瞧不上这种小聪明。

钟锦却怪了一声。

“就打那儿来的,怎没瞧见呢。”

出了帘,引路的不敢再怠慢。那屋里静了片刻,荣大人缓缓正了身形,招人进去。

问:“窦长生底下失踪的那个刘大郎,长什么样?”

军器监路铺的瓷实,没有积水,也溅不到衣摆。

越阶的时候,那小厮非要给她摆张矮凳,钟锦忽想起昨夜踩的凳子,面色滞了滞。

笑着称了谢。

那人儿就得了胆似的讲起来:“咱军器监,前朝压根没有,是从工部分出来的。您瞧,那边石砖上还刻着工部的字,他们为咱们移了窝,天天想把这儿铲了。”

钟锦点了点头:“挺好,让他们闹心。”

“是这个理。”军器监品级虽低,却抓着大应军工大脉,常年以拉踩六部为乐。他又叮嘱:“在监内行走,您这牌一定得带。咱虽只分甲坊署和弩防署二部,底下可掰得细。就您这‘缮甲司’,听起来像修缮,其实就是画图纸。”

许久没人这么认真听他唠,水开闸一般:“据说一半的少监都是从缮甲司升上去的,您……”

“喂!”

话就被急促脚步掐断了。

他刚要骂,见来人赫然是禁军的腰牌:“他还不能上任,军器监有细作,通通去前堂候审!”

这边兵荒马乱,朝天门外更热闹。

鲍四匡敲了小半刻的登闻鼓,心里正怵,就瞧见禁军来了。

再一瞧马背上那银竹衫,心道那靳衷真神。

先是预言宣王已有他的把柄,定会怂恿他击鼓投案攀咬正监,又料定拿他下狱的必是王爷——可他想不通,宣王不是停职了么?

莫上麟已骑马过来。

“闹得。”他转头看向禁军长史,“看来本王耽误了事儿。”

那官儿一头汗,还只能推不,绑了人直冲军器监去。

宣王爷没着急。

他晃得慢,听见亥令驭着笨重马车追到,抱怨:“主子,六殿下要骂死您了。”

莫上麟没什么意见:“人都要走了,还把手札这等容易抓辫子的东西留下,本王做的不对么?”

“对。”小侍卫阴阳怪气了一声,“夜也思,日也思,可算是把东西拐到……嘶主子!”

“你跟丢人,本王还没罚你。”

亥令刚要辩,就发现他主子那吓死人的眼珠子竟真沾上些亮,直到拐上军器监那条道,才缓缓收了神色。

他下马,颇为老沉地嘀咕了一句。

“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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